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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輕手輕腳地穿上外衣,提著自己的鴛鴦雙刀。睡在另一榻上的招弟微微翻身,模糊地喃著:“帶弟……”

“大姐,我上茅房,一會兒就回來。”她輕聲交代,不等招弟回應,人已閃出房門外。

廂房外是個小天井,近山麓,夜風頗具寒意,帶弟極愛這般的清冷,不禁深吸了口氣,盡吐胸中莫名的煩躁。她佇立許久,像是著了迷,讓遙掛的一抹寒月吸引,覺得那光華似遠似近、清冷卻又溫和,這麼矛盾,如此地美麗。

惆悵如潮,在這幽靜的時分,自然而然地湧來,她垂下眼睫瞅著自己的影兒,恍恍惚惚地揚唇,卻逸出一聲邈然長嘆。

“唉……為什麼嘆氣……”

“唔——”一隻大掌已由後頭迅捷捂上。這人無聲無息地欺近,然後是憶過千百回的低沉嗓音,帶弟驚愕萬分,提在手中的雙刀竟掉落在地上,兩眼傻傻地瞪住地下與自己重疊妁高大黑影。

眼眶陡熱,她抬起手正欲扳開捂住嘴的大掌,想轉身將他瞧清,才一有動作,腰間忽有一股勁力撞人,這男人真……真氣死人了,他竟是故計重施,不由分說,指頭再次掐按她腰上穴位,帶弟悶哼一聲,人整個軟倒下來,跌進他早作等待的胸懷中。

他似乎作過周詳計劃。突襲地捂住她的嘴,點她腰間麻穴,跟著抱住她縱身一躍,跳出牆外,剛著地,一匹駿馬已賓士過來接應,他挾著她翻身上馬,顯露一招絕頂輕功,跟著馬蹄狂撒。

帶弟半句話也說不出口,男子將她的臉蛋壓進前襟密密護住,只聞疾風呼呼掠耳,她喘息著,心跳飛快,覺得一切恍然若夢,好不真實。

天啊!她又教他綁走了嗎?!

這個男人……他、他……帶弟腦中翻翻轉轉,她想罵人、想狠狠咬他一口,卻有一股酸澀情懷充斥胸口,惹得身軀隱隱顫抖,分不清悲喜。

或許久、或須臾,風聲消止,四周曠野無盡。

男子從掛在馬匹肚腹上的皮袋中抽出一條舊毛毯,像裹住初生嬰兒般將她包著,只露出一張可人臉蛋,接著俐落地抱她下馬,哪兒也不去,就直接讓她躺在夜月星空下的草地上,而自己則一骨碌兒挨著她席地而坐,雙目炯炯,光華流轉,幾乎要瞧痴了她。

“你、你……李游龍,你你——”帶弟“你”了很久說不出話,感情澎湃激盪,極力壓抑下,胸脯起伏甚劇。“你一見面就點人家的穴,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李游龍被問得啞口無言。

是自然反應吧,他想她想得心痛、心悸、心慌呵……

自九江郊外的小屋一別,他尋了個隱密的地方繼續養傷,後來痊癒,他曾暗中潛進四海瞧過她幾回,卻不再莽撞現身,一是身負重責大任,答應“天下名捕”所提之合作後,他忙於佈署,與鷹雄、齊吾爾設下連環陷阱引蛇出洞,耐心等候下,終在前些時候扯出對頭的狐狸尾巴。二是這個姑娘啊,她不樂意見到他的,二人相見總難堪收場,她討厭他、瞧不起他,卻佔著他心房不肯離去。

為什麼一見面就點住她的穴,這還用問嗎?!不這麼做,她肯教他抱在懷裡、肯讓他近近、靜靜地瞧著、肯給他聞一聞身上的幽香嗎?!心痛呵………

“我知道你心裡頭惱我。”丟出一句,他忽地坐直上身,在帶弟幽然似怨眸光的注視下,雙臂陡揚,劈哩啪啦地左右開攻,竟是甩了自己五、六個巴掌。

“李游龍!”帶弟陡喊,心中又急又痛,像被誰掐住頸項,好難呼吸。

他對自己當真不留情面,如臨敵對應,跟誰拼命一般,每一下幾乎都用足力氣,登時,雙頰腫脹發紅,鼻中和嘴角已滲出細細血絲。

帶弟定定地望住他,月光下,他的五官有些朦朧,眼中閃爍的感情卻這般熱烈,見血絲流出,她心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