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我不是要探你的隱私。竇……」怎麼稱呼好呢?總不能稱呼她竇寡婦吧!
「嫣繯。叫我嫣繯便可。」她取來一條乾淨的絹巾,替三娘將長髮挽幹。
三娘不習慣讓人侍浴,即使是麝香丫頭,也不曾瞧過她裸裎的身軀。她臉蛋有些燥紅,捉住竇嫣繯在她身上忙碌的玉手,「我自己來就好了。」
她媚眸對著三娘笑,撤了手,只是遞來乾淨薰香的衣裙。
一會兒,三娘已著裝完畢,坐在梳妝檯前,一邊梳著及腰秀髮,一邊由銅鏡裡瞧著竇嫣繯。好幾個疑問梗在胸口,她好想問清楚呵。
「嫣繯,現在幾時了?」
「打更的敲過二更天了。」竇嫣繯斟著茶,小啜了一口。
「這麼晚……」三娘低低自語,繼而問,「這兒可是間客棧?」
風琉帶她來時,兩人衣衫溼透,又冷又狼狽。他領著她由後門進入,對這裡似乎頗為熟悉。將她安置在這廂房裡後,他便不見了蹤影,過了一會兒,就見僕役丫鬟們送來澡盆、熱水和乾淨衣衫。
「對了一半兒。」竇嫣繯由鏡中回望三娘,「這裡是桃花酒館,賣酒作營生,老闆不是別人,就是我。」
「你?桃花酒館?」三娘梳髮的動作微頓,心中覺得巧。她聽過酒館的名號,這家店自釀的「蜜裹桃酒」便是阿爹的最愛。
她心思打著轉,莫名的、不太舒服的感覺襲上心頭。桃花酒館、美麗溫柔的竇嫣繯……風琉是常客吧,這麼晚了,他絲毫下避嫌,還跟她在一起……
咬咬唇,她問:「你和風琉是舊識?」忽覺得一顆心提到了喉嚨。
竇嫣繯彎了彎嘴角,坦然而言,「我們打小就認識了,關係非比尋常。」
心擰了一下,好痛!三娘皺起秀眉,仍想維持平靜的表情。
「原來是青梅竹馬。」她還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長髮。
一陣淡淡花香襲來,竇嫣繯已來到她的身後,接手幫她整理。「才不是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呢!是很好很好,可以刎頸的朋友。」
「嗯……」三娘靜靜坐著,瞧著那雙巧手。男女之間,也有很好的純友誼關係嗎?她另嫁他人了,她對他無意,但說不定風琉是很……喜歡她的。
碧三娘,你是怎麼了?!你管他喜歡誰?你管不著他!三娘對著自己生氣。
「石姑娘,你心裡不暢快嗎?」竇嫣繯軟聲輕問。
「哦,我……不是的。」
「你別生風琉的氣,他一向溫文有禮有擔當的,認識他這麼久,我也是第一次瞧他這般暴躁。」她以為三娘為了方才之事不痛快。
「他溫文有禮?」那只是外表!接著,三娘笑了笑,「或許吧!他的暴躁,只針對我。」
***
事實證明,風琉的暴躁脾氣,三娘沒兩下就能挑撥起來。
清早,兩人在大廳上用膳,空氣裡散著一股濃郁的酒香,連吃進嘴巴里的食物也覺得帶了酒味。環顧了四周,酒館的擺設很清雅,一面大牆上粉白的底,繪出一枝盛開的嫣紅桃花,旁邊題著詩一首:桃花林中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好有意思!三娘欣賞地望著畫,她難得離開碧煙渚,覺得什麼都好有趣。
可坐在對面的風琉,就沒她那份雅興了。早膳尚未結束,他已急急想把她「處理」掉。
「石姑娘家住何處?一夜未歸,家人肯定擔心至極,待會兒,風某護送姑娘回去吧。」他捺著性子,臉上毫無表情。
「我說過我要回去嗎?」三娘收回視線,正眼瞧著他,「我不回去,我要跟著你。」
「不行!」他怒吼了聲,雙目如劍地瞪著三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