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嬋急急說:“他喝醉了。”
明旦只是難過; 她低下頭; 轉身就走。
曹原在後邊叫住她:“明旦; 明旦。”
他跟著她跑出去。
乃嬋把孩子緊緊抱在懷中,沒有人比她更熟悉曹平,每次失業,他必然心情惡劣,無法控制脾氣。
她想一想,嘆口氣。
她本來要說幾句話,可是曹平已經捧起酒瓶。
乃蟬回到房間,收拾幾件簡單衣物,可幸她還有一個支援她的孃家。
就這樣,她輕輕走出曹家。
她已經厭倦這種含著淚抱著孩子四處張羅的生涯。
那一邊:永明旦怒氣衝衝跑去找向老闆,曹原拉都拉不住她。
向老闆一早在辦公室核數,見到她,立刻歡喜地站起來,“永小姐,有何指教?”
“你開除曹大哥……”
向老闆莫名其妙,“樂師並無合約,是,我叫他不必來上班了。”
“他在這裡受傷,你一腳把他踢開,你做的好事。”
“每個行業都會裁員,稀疏平常。”
“為什麼?”
“只有小孩才一天到晚問為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我發覺客人根本不是來聽他彈琴,他們需要娛樂,不是音樂。”
曹原站在門口,黯然低頭。
“永小姐,我做錯什麼?我是個生意人: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蝕本的生意無人做。”
明旦發呆。
“曹原,明旦走後,你可以留下來,你那手式士風仍未過時,我已找到兩個女歌手陪你,一個叫小寶,一個叫小圓,永小姐,留不住你,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得想法子換新血,你說是不是。”
明旦心中氣苦。
曹原拉一拉她:“我們走吧。”
在門口; 明旦摔開他的手:“你就打算這樣忍聲吞氣?”
曹原也氣悶:“是,我決定做縮頭烏龜。因為不能一家兩兄弟都齊齊失業,因為沒有唱片公司等著要捧紅我。”
兩個年輕人氣餒。
半晌明旦說:“我肚子餓了。”
“你看,怎樣耍性格?飢腸轆轆,三餐一宿緊緊追逼,”曹原捧著頭,“我何嘗不想把向某打一頓出氣?”
明旦長長吁出一口氣,忽然笑了。
對曹原而言,這笑臉無異像烏雲邊探出來的金光。他伸出乎去,輕輕撫摸她髮腳。
他知道,這一生,他最接近她,也不過是這樣。
曹原心中悽酸,輕輕問:“你為什麼走進我生活來?”
“只有小孩才一天到晚問為什麼。”
“如果是緣份的話,為什麼只有那一點點?”
“又是一句為什麼。”
他們兩個人都憔悴了。
這時,街上有一輛公路車經過,車身上的大型廣告叫曹原看傻了眼。
他用手指著,說不出話來。
明旦也看到了,她震驚,緊緊握住曹原手臂,像是看到怪獸一般。
公路車上宣傳大彩照正是她本人,一邊寫著爾信娛樂新人永明旦幾個大字。
原來在街上忽然看到自己照片與名字的感覺竟如此可怕。
明旦縮在曹原肩後直至公路車駛過。
她大大喘一口氣。
曹原由衷說:“我為你慶賀,總算有人可以飛出去。”
“今晚我不去唱歌了。”
“我明白。”曹原嘆口氣。
“大哥已經不做,我得有點血性表示。”
“你留下來也不過是為他。”
“還有,也為著你。”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