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辛苦你了——”傅陽感激地望著傅春兒。“這事情在有定論之前,先不要讓爹孃知道吧。”
然而晚飯的時候,傅老實與楊氏卻也是面帶憂色,兩人互相看看,好像存了不少心事,但又不願說與傅春兒與傅陽聽。
第二日,傅春兒與楊氏商量著今年給各家親眷備下的年禮,傅春兒打的主意是儘量用自家的出產,用紅綢紅緞包得喜氣一點,送給各處做節禮,雖然略薄一些,但是因為傅家今年新開了“馥春”鋪子,想來各家親眷也能理解。楊氏聞言,就嘆了一口氣,說:“春兒,其餘各處都行,只是你不要忘了,今年紀小七爺那裡,還有李老夫子那裡,不是你說的這些就可以打發得了的。”
傅春兒默然,薑還是老的辣,她怎地就沒有想到紀小七和李老夫子那裡呢?
一百五十九章 天道酬勤
楊氏就對傅春兒說:“你和陽兒把心放到肚子裡,家裡這些人情往來,娘自會用私房錢來貼補,不用你們擔心。但是須知一定要以誠待人,別人待你的好,無論如何都要記著。”她說著,走到內堂之中供奉的一幅觀音像前面,雙手合十,喃喃地說著些什麼。良久,她才轉過身來,對傅春兒說:“天道酬勤,只要你們好好地做生意,老天必不虧待你們。”
“娘,您,您難道已經知道了?”傅春兒驚訝地問。
“你爹跑鈔關碼頭的次數,一點都不比你哥哥少,陽兒知道的,他豈有不知道的理兒。”楊氏淡淡地說。傅春兒突然覺得,這位娘,可真當得上是全家人當中最沉穩的一位了。
“娘,訊息還不確實……”傅春兒想安慰楊氏,但是話說出來卻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沒事的,就算是確實又如何。以前苦日子過了那麼久,難道勒緊褲腰帶的日子,咱就不會過了麼?”楊氏安慰傅春兒,“千萬不要對仇爺或是劉行商心存怨懟,沒準他們的損失要比咱家大很多……”楊氏說著,將傅春兒摟在身邊。傅春兒鼻端聞著楊氏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香味,果然覺得心裡寧定了不少。
就像是楊氏所說的那樣,儘管劉行商的船一直沒有到廣陵來,傅家的日子還是照樣過。傅陽每日除了去看鋪子之外,又開始神神叨叨地研究一種新的棒香。而傅春兒則去拜訪了一次李老夫子,給那徐姓的僕從送去了不少新鮮的食材,如冬菇、冬筍、野鴨之類,又專門給李老夫子炒了幾樣小菜送了過去,令老夫子吃得刮目相看,直叫老徐去打二兩酒來讓自己佐餐。
傅老實則一天到晚則每天都會跑好幾趟鈔關碼頭,逢著從松江過來的人就會打聽,卻再沒有聽說什麼訊息。直到了臘月十四,傅家人雖然一直在自管自忙著,但是卻覺得心漸漸冷了下來。這一日。老曹卻使了個富春茶社的夥計來傅家尋傅陽,傅陽在鋪子裡,傅老實就惴惴不安地去叫阿康替了傅陽,讓傅陽去見老曹。
別是老曹找哥哥去談款子延期的事了吧!傅春兒一邊忙著自己手上的事,一邊在想。
一家人都在家裡等著傅陽的訊息,誰知等來的卻又是富春的那個夥計。
“傅三爺,傅小爺託我傳話,說是劉行商已經到廣陵了,一點事都沒有,眼下正在富春茶社閒話家常呢!”
傅陽怕家裡人憂心。所以才託人過來傳話。傅老實當時聽了這話。就憨厚地笑了起來。鄭重謝過了那夥計。而楊氏聞言,則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去內堂在觀音像前面上了一炷香,默默禱告了。才轉出來,扶住傅春兒的手,微笑地看著她。
傅春兒也覺得心裡一塊大石落了地,只是她又在想,這一趟走船,究竟得利多少呢?
這就是所謂人心苦不足,既得隴,又望蜀,知道了船平安抵達的訊息。又盼著自家能多賺些錢——想到這裡,傅春兒便自嘲地笑笑。
傅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