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才回來,身上帶著酒氣,可是雙目明淨,清醒得緊。傅家人圍了上去。傅陽不好意思地搖搖手,說:“今日劉行商做東,置了些酒菜,我因見他明日就離了廣陵,再遲就沒有機會向他請教了,所以留下來陪他吃了幾盅酒。”
“爹,這次劉行商走船,咱家的貨一共賣了一千二百兩銀子。”傅陽興奮地說。
“一千二百兩?”這個數字報出來,傅老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傅家當日滿打滿算,這些貨的售價剛剛夠一千兩。一千二百兩,傅老實挑一輩子貨郎擔子,都挑不會來啊!
“我把了二百兩給劉行商做辛苦費,劉行商死活不收,只肯要一百兩,因此我估摸著實際的賣價還要再高些。”傅陽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爹,我將老曹那裡的款子,連本帶利都還了,剩下的錢給您收著。”他還了四百兩再帶些零頭給老曹,剩下的銀兩,他兌了一張寶通錢莊五百兩的銀票,另外一百多兩換成了銀錠和碎銀子,這時候都拿出來給傅老實。
傅老實還沉浸在一千二百兩貨款帶給他的震驚之中,看到真金白銀在眼前,似乎才開始相信這是真的,他笑著說:“給你娘收著,給你娘收著,回頭給陽兒娶媳婦,給春兒置嫁妝。”
傅春兒卻沒有贊同傅老實樸素而美好的願望,她說:“爹,這些銀錢,怕是還是下回備貨的時候要用。另外,爹去邵伯的時候也留心一下,如果有哪家米粉鋪子要往外典的,其實咱家不妨考慮一下。”
“是呀!”傅陽也說,“老劉已經發話了,過了二月二,他還是要過來拿貨的。對了,老劉說,咱家後來用來補頭油的那五百件鴨蛋粉,賣得特別好,囑咐咱家下次多備一點這種粉。我想著,其實作坊裡做出來的棒香,下次也可以託老劉去賣賣看,先定價定便宜點,等老劉那邊給了反饋咱再看。”傅陽這次嚐到了甜頭,打算下次大展拳腳。
離下一次劉行商過來,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再者最近傅家也屯了一些貨,所以不必像上次那樣趕。最令傅春兒覺得舒心的事情是,自家這回能夠過個好年了。
“哥哥,你後來問過劉行商麼,此前那個傳言是怎麼回事?”
傅陽點頭,說:“問到了,劉行商說,是堂姐夫家的船出的事,因為都姓劉,所以一傳就傳岔了。”
“啊!”傅老實與楊氏聽說是自家親戚,都又緊張起來,說:“你堂姐夫……沒事吧!”
“沒事——”傅陽答道,“堂姐夫家中有好幾條船,出事的只是其中一條,而且船沒沉,只是坐灘。貨都搶出來了,只是不少都浸了水,賣不上價錢,聽說是都送回廣陵來了。”
“春兒,你記得今年給你蘭兒堂姐的節禮,多上兩成。回頭你也記著往蘭兒家走動走動。”楊氏吩咐傅春兒。
這,蘭兒姐夫家的船出的事,與自家要送的節禮有什麼關係,還要多走動……傅春兒又在腹誹。她轉念一想,就問傅陽:“哥哥,如此一來,堂姐夫這船布,豈不是要賤賣?哥你不如找個機會去問問,如果這船有合適咱家做錦盒的,不妨買些下來,堂姐夫也少些損失。”
“這倒是個好主意!”
傅陽第二日就去劉大志府上拜見,說明來意之後,劉大志自然是高興的,當即開了庫房,要將水溼了的那些錦緞通通都送與傅陽。傅陽婉拒了,堅持按照規矩來,挑了那些水溼不嚴重,但是顏色又鮮亮的,按市價的一半,付錢給了劉大志。劉大志堅持不肯要,最後還是退了一半給傅陽。傅陽相當於用兩成半的價錢,吃下了這些布。
傅春兒與楊氏仔細檢視了這些布,都覺得傅陽挑的不錯,儘管有水溼的部分,但是絕大部分都是好的,拿來做衣料怕是不成,但是傅家裁成一小塊一小塊地包裹錦盒,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這樣一來,做錦盒的成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