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這位就是琴十九先生。”轉向那中年男人道:“這位就是我說起在家研磨了一輩子《牡丹亭》的喬伯崦喬老爺。上個月令侄琴老闆在這裡唱了半個月的戲,那真是群賢畢至,老少鹹集,風雅無限。小可蒙世伯垂青,見賜請柬,叨陪末座,總算見識了一下。”
喬伯崦一聽起琴十九,悚然動容,起身離座,向琴十九抱拳道:“剛才不知是先生來到,怠慢了。阿槐,快上今年剛上的新茶。琴先生,請上座。”
那琴十九也離座回禮道:“聽湘田說起過喬老爺是天下一等一的懂戲的人,早想來拜見,只是一直沒機會,這次是借吳三少的東風。我也早想一會沈九娘了,聽湘田說九孃的杜麗娘高出他許多,他能給九娘配春香,讓他得益非淺,回去關上門細細琢磨了幾天,再唱給我聽,果然比以前進益了不少。”
喬伯崦喜道:“果真?那是琴老闆自己有心又有悟性,以他這個年紀,唱到這樣很不錯了。這樣,我們去後頭找九娘拍兩出如何?我家的琴師和小生都回鄉掃墓拜親去了,只有九娘在,這幾天正無聊呢。”說著拉了琴十九就要走。
琴十九笑道:“吳三少還有事請教喬老爺。”
喬伯崦這才記起旁邊還坐著一個吳菊人,忙道:“賢侄少坐,我們去去就來,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他一心想著去找九娘,吳菊人來有什麼事他早忘了,看在他引見琴十九的份上,態度親熱了不少。
吳菊人搖頭道:“我對戲不是很熟,去了也是枯坐,就不去添亂了。世伯,這畫還請你過目。”這時才把手裡的畫軸套子去掉,雙手捧著奉上。
喬伯崦歡喜地道:“好,好。是什麼畫?吳少爺要找我鑑定字畫,可太看得起我了。”接過來展開半尺一看,勃然變色,鐵青了臉道:“吳少爺此舉,是何用意?”
吳菊人抬起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優哉遊哉地道:“還是上次那件事。”
喬伯崦愣了一下,才想起上次那件事是什麼事,忍了一口氣,道:“你想怎樣?”
他對吳菊人的態度一時三變,倒讓琴十九坐立不安,吳菊人看得明白,便道:“這話三言兩語的說不好,不如請琴先生先去見沈九娘,我們兩人在這裡細說?”
喬伯崦看看他又看看琴十九,明白他是在用琴十九為餌,照理該馬上端茶送客,但心裡實在捨不得,咬牙道:“就依你。阿槐,你把琴先生引去見九娘,我過一會就去。”又對琴十九道:“琴先生,你先請,我和吳少爺說兩句話就來。”
琴十九起身告退,阿槐捧了他那碗茶引他向別院而去。
喬伯崦等他們走遠,才發作道:“你這個強盜賊坯子,居然敢拿著賊贓來見失主,好大的膽子!哼哼,要不是念在小女的臉上,我馬上扭你去見官。快說,你想幹什麼?”
吳菊人也冷笑道:“你喬家是書香門第官宦人家,把別人都不放在眼裡,別人都是下三濫下九流,我吳家哪裡入得了你的青眼?既然如此,我就無賴一下好了。你喬家昨天就失了畫,卻不見你報官,可見你是顧著你家小姐的名聲。你家小姐花容月貌、玉潔冰清,哪容得別人亂嚼?傳揚出去,可對她沒一點好處。實話說,我是翻了牆,進了房,見了真容,摘了畫。本來想偷偷見一面,看是什麼玉天仙要這麼寶貝似的藏著不許人,也沒想怎麼著,只要出一出那天你給我受的惡氣,我也就心平了。誰知一見真容……咳,我是真心愛慕,想娶她為妻,岳父請上座,小婿給你磕頭,一來陪罪,二來求婚。”
喬伯崦聽了他這一番話,氣得抓起桌上的茶碗重重地摔在地上,卻說不出話來。
吳菊人不躲不閃,任茶水濺了一身,咚咚咚磕完九個頭,長跪謝道:“岳父既已賜茶,那就是同意了。回頭我就請韋世伯來下定。婚期訂在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