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不已,以手加額道:“若非耿南仲堅持十四日離相州,還不知吉凶如何呢…
原來這耿南仲作為割地使先一步出了京,與金使前往衛州,可還沒等到達被遇到軍民截殺金使,金使見勢不妙撒腿跑了。守臣得知宰輔前來準備迎接,而百姓卻不肯說其是與金使同行,不能讓他進城。他無可奈何,打聽到趙構在相州,便前往投奔,而他的兒子耿延禧也在那裡隨侍。
耿南仲是老奸巨猾。他見了趙構隻字不提割地之事,卻假傳聖旨。說自己奉旨盡起河北之兵入京勤王。而此時趙構駐蹕在相州觀望,左右之地磁、衛、邢、洺等州官民都蜂擁而至。力勸他從速起兵勤王,可趙構託言沒有得到朝廷詔旨不敢擅自發兵,似乎他是個謹守臣節的沒有野心之人。
這下趙構與耿南仲二人一拍即合,趙構命他連夜出榜佈告河北諸路鹹使聞之,準備大舉。 相州的大元帥府很快集結了一萬軍兵,有由樞密院官劉浩在相州所招募的義士、信德府勤王之兵、大名府救河東之兵以及從真定、遼州等各處潰敗計程車兵湊成的。靠這一萬人肯定是解不了東京之圍的,康王趙構又傳檄河北,號令各州各郡的守臣、將領起兵勤王。並密諭大元帥府將從相州出發至大名府,各州郡按路程遠近限期趕到大名府會合。
而此時的相州知府黃潛善等人想要在康王面前表現一番的。力主在相州與金軍打一仗,一挫他們計程車氣。黃潛善之所以如此,是因其他地方勤王之師至多三兩千人馬,而他率來的所部人馬有一萬三千餘人,覺得自己應該在趙構身邊多一些話語權,似乎只有增加話語權,才能引起趙構重用,所以公然挑戰耿南仲,也是別具心思的。
耿南仲如何會不知他這些伎倆。卻也不能在言語上太過得罪這個實力派,於是淡淡道:“設若金人回書約戰,如何?不戰吧,自家墮了威風。壞了軍國大事;戰,則只怕勝算不大,那時只怕中外震動。國事更加不可收拾。最好的辦法就是養精蓄銳,靜待變化。讓金人不知虛實,也不敢太過放肆猖獗。”
黃潛善還想再說什麼。偷眼覷見趙構面色不善,只得請示進戍曹州,怏怏告退。見此情形,趙構又溫言撫慰一番,方命他率眾屯戍曹州。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班子尚未完全成形,對耿家父子多有倚重。又有宋一代統治者對手握兵權的臣子多是加意提防,生恐生成尾不掉之勢,所以對黃潛善之輩抑多於揚。
幾日後汴京城破的確切訊息傳來,這下趙構再沒有了觀望與等待的藉口,於是決意離開相州入援。可直到現在,仍有人在身邊勸諫,不如就在相州嚴防死守,等待事情出現變化。這話顯然是沒有在私下裡與康王講,眾人面前,趙構如何會不做出決絕狀呢?
父兄、祖宗社稷都在不測之中,他如果安坐以觀時變,如何號召別人啊?於公於私,他也沒有理由坐視啊!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趙構如果再裹足不前的話,實在是無法向天下人交待了。就是裝孫子做樣子遮世人耳眼也得挪挪窩,有所表示了。但從本心上,趙構還是畏敵如虎的,他心中非常清楚,此一去太過兇險,只是勢成騎虎,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
那如何舉兵勤王雖是件要事,但如何行軍才能更加有效的保證趙構的安全也尤為重要。不但是他自己明白,所有的身邊官吏都清楚他這條漏網之魚的份量與擔當。趙太宗光義一脈子孫雖眾,但是如今都盡陷開封,已是凶多吉少,如何保護好趙構的人身安全在很多人心中已經比入汴都勤王更為重要,於是眾人紛紛議定,為了安全寧肯繞行,也不會弄險趨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