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豐富,只是此刻在淒涼之中聽來,倒有幾分悲愴與憤怒。
燕離陌不理,反而越舞越狂,只見劍光,不見人影。
“父親有話,不與相答,何人教的你忤逆不孝!”
來人聲音又低沉了幾分,此話一出,卻是忽聽龍吟一聲,一道劍光流瀉而來,不及他躲避,便從身側呼嘯而過,風聲沉寂處,來人黑金的錦袍袖子處裂開,一截斷袖在風中搖曳,怎麼看都有些滑稽難堪。
“誰是我父?小爺要守誰的孝!”燕離陌收劍而立,又灌了一口酒,冷笑不見,眼神如霜。
能以燕離陌父親自稱的,除了曾經的朝堂大將軍燕北靖,不做第二人。
“你認不認父是你的事,但只要你姓燕一天,一言一行便都與燕家休慼相關,你若是一意孤行要行禍國亂邦,我必親手了結你的性命,替燕家替天下除害!”燕北靖不理政事多年,此番進京,自然是為管家一事而來。雖然十年未見,他與燕離陌甚少相處,但知父莫若子,燕離陌在做什麼,他心裡還是有幾分明白。
燕離陌聞言愣了一愣,忽又展顏一笑,不知是酒多迷醉還是雜草荒蕪,他轉身時踉蹌了一下,堪堪抱住管絃的墓碑,語氣悽然而凜冽:“娘,你聽到了嗎?我費勁艱難一個人熬了這十一年,他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取我性命,你說,他是我爹嗎?世上有這樣不顧妻兒的爹嗎?”
燕北靖看到自己親題的亡妻墓碑,深沉的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再開口時語氣也軟了幾分:“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可是當年的事與你無關,如今天子在朝,政局清明,你何必再為舊事鬧得天下不寧。管家的事我聽說了,既然已成定局也再無他法,就算是管舒命該如此。我此次進京,就是來告訴你,這事到此為止,你若再糾纏下去一意孤行,我必不饒你!”
“呵!”燕離陌轉身,盯著燕北靖的眼神桀驁而兇猛:“與我無關?當年受盡折磨而死的是我娘,如今日日曆刺骨之寒的是我,你告訴我,什麼叫與我無關?”
燕北靖染上歲月滄桑的容顏上浮起一抹愧疚,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卻在燕離陌冷漠疏離滿含警告的眼神下止步:“陌兒,我對不起你孃的,來世必定償還。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明醫良藥,如今已有些眉目,你的病,我會幫你治好的,你就解開心結,忘記那些事,也讓自己活得輕鬆些不好嗎?”
燕離陌嗤笑一聲,毫不動容:“別叫我陌兒,我聽了噁心,我那個叱吒沙場無可匹敵的爹在我十歲的時候就死了,你一個陌生人沒資格教訓我,也沒資格干涉我做的事。我的人生我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我管他天下安不安寧,只要有人欺我騙我負我,我必定百倍千倍地讓他償還,黃泉碧落,絕不放過!”
燕北靖看著十一年未見,如今長大成人俊逸非凡卻被舊怨纏身形容癲狂的兒子,一聲沉重的嘆息逸出,卻是半晌無話。命運總愛這樣折騰人,上一代的恩怨如今留給他一人承受,難免會性情乖張行事不羈,唉,一切都是造化,就讓老天爺來決定吧,是福是禍,不過命一條。
燕北靖回了京,自然要去宮中覲見皇帝,先皇早逝,如今的君臣二人無多少情意在,自然除了場面話再無話說,回到將軍府,一干子老僕們早已跪在院中等候,十年未見,俱是熱淚盈眶激動不已。燕北靖這些年除了替燕離陌到處尋訪解藥,平素就跟著北疆王唸佛吃齋,性子清冷了不少,如今重見故人,心思倒有幾分起伏,在廳中做了任他們絮絮叨叨說著這些年京中的事,偶爾也開口回應幾句。
這邊舊日主僕相見氣氛融洽,傾顏閣的瀟湘苑裡,也是絲竹管絃亂耳,觥籌交錯迷眼。
尚璟樓雲許淳三人坐在那裡,看著對面的燕離陌一壺接一壺地狂飲,千杯不醉的他已經雙眼迷離,雙頰泛紅,顯然是醉意深深。這也無法,看看地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