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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是打過耳洞了,這一生從小就作男子裝扮,怎麼會露這種破綻。只是方才,怎麼連這個事兒都給忘了。

“怎麼辦?”賀均平有些氣惱地盯著手裡的耳環看了半晌,竟是臨走也看不到琸雲帶著紅寶石耳環微笑的模樣麼,“再試試項鍊吧。”

“我要睡了。”琸雲忽地縮回被子裡,伸出右手狠狠拽住被子蓋住頭臉,“不跟你玩兒了,困死了。”她說,聲音悶悶的,聽不出有什麼情緒。

賀均平舉著項鍊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他安安靜靜地看了琸雲很久,才終於輕輕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給她蓋好被子,又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27第二十七回

二十七

一晚上琸雲都沒怎麼睡;翻來覆去好像在烙餅。動得多了;總難免撞到傷口;痛得她呲牙咧嘴。半夜裡渴得厲害;她掙扎著起床倒水;不想黑暗中踢到了屋裡的凳子;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

桌上的杯盞茶壺全都被她撞得摔在地上,發出連續的清脆的碎響,瓷片碎了一滿地;琸雲一不留意,竟刮破了手指;立刻滲出血來。

這輩子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一顆心愈發地煩躁起來,整個人往地上一坐;便再也不想動彈。一會兒,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爾後便是輕輕的敲門,賀均平在門外關心地問:“琸雲,你醒了麼?我聽到你屋裡有聲音。”

琸雲一個字也不想說,悶悶地坐在原地不動。她覺得現在的自己特別矯情,討厭得很,不想跟自己說話,也不想跟賀均平說。可賀均平卻守在門口不肯走,他侯了一陣,不見琸雲回話,又繼續道:“你是不是傷到哪裡了?讓我進屋瞧瞧。”

黑暗彷彿有一種可怕的力量,能把白天裡一切隱藏的情緒全都剝開,簡單而直接地呈現在面前。當看不見彼此的時候,身體裡其他的感官便會更加靈敏,屋裡依舊一片寂靜,賀均平豎起耳朵聽了許久,只清晰地聽到兩個人壓抑的呼吸,粗重而短促,彷彿隱藏著許多無法訴諸於口的感情。

方琸雲到底在想些什麼呢?賀均平一屁股坐在門口,一動也不動,託著腮想著這個深奧而複雜的問題。兩個人明明只隔著薄薄的一堵牆,可賀均平卻覺得,他們倆從來沒有這麼疏遠過。

直到天亮,屋裡的琸雲始終沒有出聲,賀均平也不敢貿然進屋,一動也不動地守在門口,寸步不離。

大清早韓老八就已經套著車過來接他,賀均平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站起身,隔著門輕輕地喚了一聲“琸雲”,等了許久依舊不見回應,才黯然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我走了。”說罷,他最後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一眼,一點點,一點點地挪開了腳。

他想了整整一晚上,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琸雲如此態度的原因。他們從十歲起就生活在一起,寸步不離,琸雲雖然總是有些高深莫測,但性子卻很直爽,心裡頭不痛快也都寫在臉上,從來不曾像昨晚那樣沉默,那樣壓抑。

是昨晚他做得太過了,所以嚇到了她?可是,依著她的性子,若是不喜,不是早就應該毫不客氣地瞪著他,狠狠地把他臭罵一通麼。所以,琸雲這樣的糾結和痛苦,是不是也表示,她的心裡也多多少少有他的存在呢?

一直到他啟程,琸雲也沒出來送他。賀均平倒也不生氣,只叮囑店裡的夥計好生照顧琸雲,每日要喝什麼湯,吃什麼飯,天冷了要給她添新衣……那夥計都忍不住笑了,連聲回道:“賀公子請放心,您和方公子也不是頭一回住我們客棧了,都是熟客,定會照顧他周全。”

賀均平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深吸一口氣,不由自主地再朝院門口看了一眼,始終不見琸雲的身影,這才失望地跳上了馬車。

賀均平一走,琸雲就病倒了,算不上什麼大病,不過是著了涼染了風寒。她平時身體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