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生病,這一回卻來勢兇猛,在床上躺了六七日才終於痊癒,直把劉二少嚇得險些將全城的大夫都請到客棧來了。
就連柱子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琸雲一問,才曉得賀均平臨走時給柱子去了急信,讓柱子過來照顧她。
“那石頭怎麼就走了呢?”柱子很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那小鬼在他家裡住了四五年,忽然打一聲招呼人就走了,連聲道別的話也沒有,怎麼能不讓人難過,“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家?”
琸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他已經回家了,宜都才是他的家。”他所有的親人都在那裡,他也將在那裡開始新的人生。他會是賀家的大少爺,是前途不可限量的賀大將軍,賀均平從來就不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柱子頓時啞然,摸了摸腦袋,有些不自在地回道:“那石頭總還會回來看看我們吧。到底……到底……”他到底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神色有些悻悻的,嘆了口氣,小聲道:“石頭不是那樣的人。”
琸雲狠狠揮手,彷彿要把所有的煩惱全都趕走,“石頭的事兒我們不管了,正好大哥來了,我有事兒要拜託你幫我打聽。”她在客棧裡歇了這麼多天,再多的事兒也漸漸理清了頭緒。對於那天在平陽樓裡驚鴻一瞥的人,琸雲很確定那就是陸鋒,但她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燕地。
上輩子琸雲的整個人生都是一幕悲劇,唯一的溫暖和色彩都在陸鋒身上。貧寒出身的女孩,被親身祖母賣到青樓,受盡了個各種鄙夷和冷眼,屈辱與痛苦都深深地刻在她的骨子裡,直到她艱難地長大,直到陸鋒的出現,她才第一次感覺到溫柔和善意。
那個時候的陸鋒就好像她生命中唯一的陽光,是她在汪洋大海中苦苦求得的一處棲身海島,那樣安全而溫暖,她永遠都無法忘記。
生在安逸環境下的人永遠無法體會到那種好不容易才有人呵護、有人喜歡的心情,那簡直是人世間最珍貴、最難得的事,過去的許多年,琸雲一直靠著這個記憶和信念才堅強地活下來。直到現在,她明明知道也許上輩子所看到也許並非事實,可是,她卻不願意,也不敢去追逐真相。
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不需要澆灌,不需要施肥,它也會自動地生根,發芽,猶如慢性劇毒一點點侵蝕她的心。
是不是終於到了最後關頭了?
琸雲深吸一口氣,咬咬牙,朝柱子道:“你幫我去福來客棧查一個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姓趙……”她儘量用最平和、最沒有起伏的聲音描述出陸鋒的樣子,可卻連柱子也聽出了異樣。
“二丫,這小子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兒?”柱子滿腹狐疑地看著琸雲煞白的臉,擔心地問:“他……”
“你去查就是了。”
柱子見她臉色愈發地難看,終於還是沒有再追問,只是喃喃道:“那……都查些什麼?”他還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兒呢。
“所有,他的家世,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做什麼,所有的事……”
柱子點頭應下,臨走時又想起什麼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一臉關切地叮囑道:“二丫,你要是心裡頭有什麼難受的事兒就跟大哥說。大哥雖然聽不懂,可你說說,終歸是好的。別什麼事兒都憋在心裡頭,小心憋壞了。還有石頭……我覺得,他就算回去了,也終歸會回來看我們。”
琸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朝他微微頷首,“我知道。”
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賀均平。
訊息來得很快,柱子出去了不過一個時辰便回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俺就花了一吊錢,那客棧的夥計就什麼都說了。那小子好像是做茶葉生意的,從宜都過來,在洪城逗留了七八天,說是沒買到好茶,前幾天啟程去益州了。”
“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