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列的菜蔬,諸如波稜、萵苣、茭首、松蕈等便一一買了過來,堆放在了那板車之上足有滿滿半車。
顧早跟在後面不大開腔,只是每買一樣東西,她便用個自制的外面裹了青武用過的舊紙殼的碳棒將所費銀錢一一記下。買好了菜蔬,幾人又轉到了那果子的攤子前,東挑西撿,買了一堆的胭脂桃、粉紅石榴、蜜林擒,看起來新鮮喜人,聞起來也是果香撲鼻;再是荔枝甘露餅、瓏纏桃條、酥胡桃、纏梨肉之類的用作拼盤,又補了些油、鹽、醬、豉、姜、椒、茶並一些甜糖蜂蜜,看看單子上的東西也是採買得差不多了,又見日頭已是過了晌午,四人肚子也是有些餓了,便進了路邊一家燒麵店。
這飯食的錢,呂氏雖是說了從公中扣帳,只是顧早看了下掛在牆上的一個個菜牌,還是隻為自己和三姐叫了碗最便宜的臊子面,那裡正夫人卻是要了個豬羊庵生面,呂氏叫了個筍潑肉面,又讓店家燙了壺酒,她與里正夫人二人對酌,吃了個滿面春風兩頰酡紅,才打了嗝相互扶了出來。
四人又去補齊了單子上所剩的東西,看看時辰還不算太晚,便又相攜一路慢慢逛了出來,里正夫人買了不少頭油脂粉香帕的東西,那呂氏也是零七碎八地買了不少玩意,顧早想起方氏床上的那把蒲扇已是破得只剩幾根莖了,夏日夜裡還是有些悶熱,便也買了把嶄新的青蒲團扇。
顧早給了三姐二十個錢,她看了半天,看中副丁香耳墜,那販子叫價卻要三十文,三姐怏怏地放了回去,顧早閉了眼睛落地還價,一番口沫橫飛下來,不過八錢便得了手,三姐將自己耳垂上的棒塞拔了,戴上了耳墜,剩下十多文,卻是要還給顧早,顧早笑著讓她自己收了,三姐這才喜孜孜放入了自己的荷包之中。
顧早想起青武身上所穿的衣裳,肘子袖口都已經磨損得發白,見路邊有家賣布的,便進去扯了幾尺青布,回頭看下三姐盯著塊花布戀戀不捨的樣子,盤算了下銀錢,便讓三姐也扯塊去,一併做件新衣裳,三姐卻是連連搖頭。
顧早知她體諒自己,心中感動,算算自己昨日所得的三百個錢,里正夫人去了一百,方氏五十,剛剛三姐二十,現在扯了青武的布匹,確實也沒剩幾個了,想了下,便笑道:“如此也好,今日便不給你扯了,等姐姐手頭寬裕了,日日讓你穿新衣。”
出了布店,見到路邊有賣零嘴雜食的,顧早自己自是不愛吃的,只是想起三姐與青武那日日要油沒油要醬沒醬的伙食,便又買了酥蜜食、香糖果子,餈糕、麻團幾包,讓三姐拎了,自己又去買了荷葉包起來的煎鵪子和一些鵝鴨排燒,這才與三姐兩人四隻手提滿了東西地回了。
那騾子板車來時很空,現在要回去了,卻是滿登登地裝滿了東西,呂氏坐在前面趕車,里正夫人身子肥些,一人又佔了塊地,剩下便沒多少空間了,好在三姐身量尚小,顧早自己也是苗條得很,擠擠便也一路往東山村去了。
騾子車趕到東山村口時,西邊山頭已是有些火燒雲了,顧早和三姐拎了自己的東西,與那裡正夫人下了車,目送那呂氏一個人揮了鞭繼續朝著範娘子家趕去。
顧早與三姐回了家,還未到家門口,便看到青武遠遠地跑來,接了顧早手上的東西,三個人歡歡喜喜地進了門,剛把白日裡所買的東西放下,方氏便已是過來翻翻撿撿了,嘴裡嘀嘀咕咕:“哪裡那麼多閒錢的去買這許多的玩意,不過是哄個嘴巴一時痛快……”
顧早笑了下,只是拿了布在青武身上比劃了下,便讓三姐拿去,有空給青武做了添件新的夏衣。
方氏看了眼顧早,奇道:“二姐,你的針線從前那在村裡也是拔尖的,好好的一塊新布,你自己得空做了便是,三姐哪裡比得過你?”
顧早支支吾吾道:“娘,你不知道,我這手自從摸了那廚間的鍋碗瓢盆,便是粗了不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