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不自然地側著脖子,彷彿在躲著自己的視線,心中起疑,稍一用力,便扳了她朝向自己,這才見到她脖頸上的那道抓痕。雖是光線暗淡,但仔細瞧去,依稀還是可以見到那刮痕竟是長得入了她的衣領。
“都怪我不好,竟沒早些來,讓你被人抓成這樣,還很痛吧?”楊昊望向顧早,又是心痛又是憐惜:“是哪個把你抓成這樣的?”
顧早聽他後面那句話,竟似已經帶了絲怒意,急忙掙開他還抓著自己雙肩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這才淡淡笑道:“多些二爺關心,不過是個小傷口,剛才自己已經處置過了,幾日便會好,哪裡有這麼嬌氣。二爺你還是快些走吧,讓人瞧見了只怕明日便會有閒話出來了。”
楊昊聽她口氣竟是渾不在意的樣子,又見她一張口便急著趕自己走,眉頭皺得更緊了。強忍著心中怒氣道:“脖子上颳了這樣長的口子,還說不痛。我知道個醫館,有專治這外傷刮擦的藥膏,快跟我去瞧下。”說著便又要上前拉她手了。
顧早側身避過了他的手,嘆了口氣道:“二爺,我真的沒什麼,何至於要去醫館。你還是快走吧,我這便進去了。”說著已是朝自家後院的小門走去。
楊昊並沒攔她,只是說話的聲音已是帶了絲薄怒:“你不去也罷,若是不喜我再來,我叫三蹲等下送來放你家門口,你自己拿去擦抹在傷處。至於那傷了你的人……”
顧早聽他話裡已是帶了絲寒意,怕他真下辣手,急忙停了下來回頭低聲道:“那家人也不過是貪財罷了,等我伯父伯母自己處置好了也就無事了。你莫要把事情鬧大。”
楊昊不答,只是淡淡嗯了一聲。隔了幾步,昏暗裡顧早也看不清他的面色,只覺透著些涼氣。猶豫了下,終是到了他面前,抬頭柔聲道:“二爺,我的傷真的不礙事,你不用擔心。”
楊昊便是有天大的怒氣,也早被她這一聲柔軟的二爺給叫化了,心中一個酥軟,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早朝他點頭笑了下,轉身便進了門,一眼卻瞧見柳棗正趴在門後的牆角在偷聽。
柳棗見被發現,笑嘻嘻吐了下舌頭便溜到前堂去了。顧早搖了搖頭,自己也去前面幫著方氏收拾。方氏一眼瞧見她脖子上的傷,心中便又不快起來,罵完了胡清一家又罵胡氏顧大沒良心,顧早只是默默由她自己在那裡嘮叨,待全都妥當,也已是半個多時辰過去了。突地想起方才楊昊說過的送藥的事,急忙到了後院開了門,果然瞧見門角里已是多了個小盒子,便拿了起來。
顧早到了屋子裡,開啟那貼了醫館老字號的蓋子,便見到裡面白色的藥膏,聞著味道倒也馥郁。想著終是他一片心,便洗了手挑了些抹在脖子上,果然感覺一片清涼,想來真的是個好藥。
卻說顧大這邊回了家中,便立刻暴跳了起來,指著胡氏鼻子罵了一陣,末了跺了腳恨恨道:“我左思右想,因了那一紙婚書的緣故,女兒也不能這樣日日裡躲著不見人,且又拖累了老二一家。明日裡便去跟那胡清講明,給他筆銀子,讓銷了這婚書,一了百了!”
胡氏一來心痛女兒,二來,這事也確實是她一手張羅的,那胡清又是她的遠親,如今鬧成了這樣,見顧大真惱了起來發了話,心中雖是心疼銀子,只是也不敢再出聲反對了,和那顧大又議定了能出的銀錢數目,這才各自歇了。胡氏見顧大雖是與自己同睡一張床,卻是背了過去只見個後腦勺,心中一會記掛著秀娘,一會心痛銀錢,一會又想起顧大在外的那個相好,不住唉聲嘆氣,遲遲竟都是合不了眼。
第二日一早,胡氏便匆匆忙忙去找那媒婆,咬著耳朵說了一陣。那媒婆見有好處可拿,只把胸脯拍得蹦蹦響,和胡氏一道去了胡清的家,剛進門,就和一個婦人打了個照面,那婦人一邊怒氣衝衝地往外走,一邊嚷著“再不交齊,便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