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家的東西都丟了出去。”胡氏認得這婦人,正是這屋子的房東。
胡清在京裡的這住所還是從前胡氏給租過來的。只是如今鬧翻了,胡氏早跑去房東那那言明自己不再出錢,攛掇著她往外趕人了。那房東還差幾個月的房錢沒收到,見胡氏這樣說了,怕胡清不付房租就溜走,這段日子三天兩頭地趕去催要,卻是沒要到半個毫釐子,早氣得要命,昨日裡聽說了那胡清的爹孃也來了,一大早地便又過來討要。那胡清實是囊中羞澀,便也把那房東的話當水澆鴨背,抖抖便幹,只是一味拖下去。只他那爹孃覺得面上過不去,雖沒付清,剛剛也是給了些房錢,又允諾過幾日再補齊剩下的,這才打發走了那婦人。
胡清見好不容易才送了那房東,暗歎一聲人倒黴了便是喝口水也要塞牙縫。正想著回屋裡再仔細思量下如何應對顧家,猛抬頭卻是瞧見胡氏正抱了手站在那裡瞧著自己冷笑,知道方才的事落入了她眼中。他是個極要面子的,面上不禁微微一熱,只是想到昨晚那一幕,自己不但沒撈到半分好,反而糟踐了一身新衣服,連那幞頭也丟了揀不回來,心中便又突突地冒起了火。
那媒婆平日裡騙茶吃酒臉皮厚過三寸三,最是個會看人臉色的。瞧見這兩個人大眼對小眼地似是又要鬥了起來,急忙走到那胡清跟前,湊了過去咬起了耳朵。
胡清看了一眼胡氏,見她正叉了手站在那裡翹起鼻子,一副不屑的樣子,想了下,便拉了媒婆進去後屋。胡氏知道他是找那對爹孃商量去了,也不阻攔,自己揀了條幹淨的凳子坐了下來。
那媒婆沒一會便出來了,笑嘻嘻對著胡氏道:“夫人,這家人嫌你出的銀錢過少,叫出高些,他才同意還了你家的婚書,被我好說歹說,才同意要得低些。”說著已是做出了五個手指頭的動作。
胡氏大怒,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罵道:“我出這個數已是到了頂了,他家竟是黑了心的要那嫁妝的五成,做他孃的白日大夢去。”
胡清幾個正躲在壁板後面偷聽,聽那胡氏罵得難聽,忍不住便跳了出來回罵。胡氏見對方人多,怕自己吃虧,不過只罵了幾句,便也撇下那家人管自去了,只氣得那媒婆頓腳不停,又白白走了一遭。
胡氏回了家中,那顧大又不知哪裡去了,一個人越想越氣,忍不住便又到了顧早家中,拉住方氏便訴起苦來。方氏見她來了自家,只是不停嘮叨自己的苦,對二姐的傷竟是不聞不問,心中便是不喜了起來,也不大搭理,那說出的話也是風涼話,又說家裡少了三姐,自己忙不過來,想今日裡便去叫了回來。胡氏這才住了口,瞧見顧早出來,急忙又過去把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顧早聽見那胡家竟獅子大開口的要嫁妝的一半才肯退婚,也是吃了一驚,想了下便道:“伯孃,一半你家若是覺得不願出,就找個能說的去調停下,最後出個折中的價,這事能了便早日了了吧。”
胡氏沒奈何,只得唉聲嘆氣回了家去。顧早雖聽沈娘子一早過來時說三姐和秀娘兩個都好,只是心中仍有些記掛,待忙完了午間的生意,便自己收拾了一提的吃食,正要出門去那染院橋,卻見那胡氏又已是過來了,只是這次,臉上卻是一掃之前的陰霾,露出了笑意。
胡氏一見到顧早,拉住了便笑嘻嘻地道:“二姐,你這是要去染院橋嗎?正好我也順道一起去了,把我家秀娘接回。”
顧早奇道:“伯孃,你這是……”
胡氏道:“胡清方才自個跑了我家來,說是就按我起先出的那價把婚事退了。那婚書我已經拿回來了。”話剛說完,又心有不甘似地恨恨呸了一聲道:“只是可憐了我家的秀娘,白白地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