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多少次了。
“世藩,今天御前會議,一是做財政預算,再則就是討論新的厘金制度。這可是一件天大喜訊啊!”嚴嵩〖興〗奮得眉頭直聳:“胡汝貞不是缺錢嗎,他手頭有掌握著千軍萬馬,南方五省又是膏腴之地。陛下說了,允許他自行設定厘金局,在南五省設卡收稅。如此一來,財政大權在手,他就是一尊可不動搖的南天之柱。國家剿倭之事,離了他督還真就不成了。如此看來,朝廷還是對我非常信任的。這樣的榮寵,比之以前,尤有過之。”
“南天之柱………………哧,還南霸天呢?”嚴世藩悲哀一笑:“只怕是離死不遠了,此議一出,不但他胡宗憲完了,連我父子也是死無葬身之地也!”
“什麼,怎麼可能你的意思是陛下要…………要藉此議除了…………除了我們父子………………”嚴嵩手一顫,鉛筆者斷了,筆尖刺進掌心。雖然不明白兒子在說什麼,可嚴世藩以前所說過的話無不應驗,對兒子的才能,嚴首輔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沒錯。”嚴世藩面色淫森起來:“爹,你想過沒有。我朝開國兩百餘年可有統軍大將軍政大權一把抓,並能越過朝廷,自行籌集錢糧物資的成例。這個決議又以明文頒發天下,如果讓御使們看到了,又會如何?”
“如果讓御使們看到了,估計都會上書彈劾我父子彈劾胡汝貞……到時候,按照規矩,我父子和胡宗憲都只能辭職避嫌………………好一招兵不血刃啊……”
“沒錯,按照大明朝官場上的規矩,的確應該如此。別說這樣的軍國大事了,當年楊廷和當政期間,楊慎考中狀元不也是因為有個做首輔的父親受到御使們的彈劾。楊廷和這才不得不做出一個要辭職的姿態。
”嚴世藩面的抑鬱之氣更盛:“出了這一件大事,若我父親不辭職吧,必然威信掃地,聲勢比起往日自然是一落千丈。若辭去內閣輔臣職務吧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人家一旦要動手算計我父子,就算想反抗也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對對對,那我們父子該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連這種絕戶計都使出來了,看來,萬歲爺是真對我們父子起了殺心。”嚴世藩突然平靜下來:“就一個拖字,拖他幾年再說。”
“拖字?”
“對,拖,咱們就是不辭去輔臣一職。至於厘金局,也不推遲,讓胡宗憲幹就是了。”嚴世藩淡淡地說:“上次胡汝貞回京時我們不是讓他養寇自重嗎,現在有厘金在手,軍中每年幾百萬兩入項,把將士們都一一給喂肥了。既然不用上陣殺敵就能發財,還剿什麼寇?這東南戰事,依我看來,拖他個三年五年也屬尋常。拖越久,將士們反越高興,換誰去前線督促,也沒毫無辦法。還有啊………………”
他幽幽地說了一句:“父親大人年事雖高,可平日裡卻懂得將息身子。不想宮裡的主子爺,又是仙丹,又是鉛汞的,身子早就淘虛了,或許,未必能比我父子活得長久。咱們一動不如一靜,就比一比,看誰活得過誰。”
“啊!”嚴嵩叫了一身,跌跌撞撞地倒在了一椅子上,兒子這一席話已是大逆不道了。
看著惶huo中的父親,嚴世藩嘆息一聲:“父親大人,這個厘金制度是誰弄出來的,何其歹毒。他這是要將咱們嚴家置於風口浪尖啊!就算這一關能夠平安過去,咱們家也要元氣大傷。”
嚴嵩訥訥道:“是個叫吳節的人寫的條陳,這人現在隨shi在陛下身邊,是個布衣山人。除了少數幾人,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物。”
“哦,原來是他,就是上次寫青詞敗給他的那人?估計也就是從那次開始,這鳥人就想過借踩咱們嚴家上位了。”嚴世藩半邊臉面無表情,那顆壞掉的眼珠子看起來也是一片灰白。可等他緩緩轉過頭來,另外一顆眼睛卻滿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