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這麼久維持著同一個姿勢,雷蕾發現兩條腿都僵硬無知覺了,於是不再多想,將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輕輕挪動一下腿,酥軟痠痛的感覺差點害她叫出聲。
輕微的動作驚醒了上官秋月,漂亮的眼睛倏地睜開,透出無數凌厲之色。
雷蕾嚇得一抖,接著明白過來:“怎麼,怕我害你?”
剎那間,目光已經變得柔和,上官秋月搖頭:“沒有。”
雷蕾輕哼,往火盆裡添了幾塊炭。
見她不信,上官秋月解釋:“習慣了。”望望四周:“我十五歲才從這裡出去,有個女的常來逼我識字練武功,有天晚上我偷跑出去,不慎掉進冰澗溼了衣裳,被她發現,打了我一頓,三天沒有再送吃的。”看雷蕾:“她經常偷襲我,若得手,我就吃不上飯了,我不能睡太熟,顧晚他們也都想殺我。”
雷蕾不語。
上官惠分明是把兒子當成殺手培訓,她恨極蕭原,一心報仇,心理根本已經變態。
上官秋月道:“當年她準備和蕭原逃走,先把冰蠶丟到了一個舒洞主不知道的洞裡,事發後她被打成重傷丟進冰谷,就一直藏身在那兒,設計讓舒洞主以為她死了,從此不再來,後來我燒了她的蠶,她差點殺我,餓了我五天。”說到這裡,他微微皺眉:“我在這兒發現南教主的心法,先助她殺了舒洞主,然後殺了她。她一直不知道我的真氣有異。”
雷蕾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娘?”
“她死的時候我才知道,”上官秋月不在意,“每年中秋,她就會逼我發誓殺蕭原,如今我已經替她殺了。”
蕭原固然有錯,但不是每個人都想殺你,雷蕾想勸他改,卻又閉了嘴,既然走上這條路,就沒有辦法再回頭了,想殺他的人實在太多。
火光映著他半張臉,柔和中透出幾分妖異。
沉默半日,雷蕾道:“睡吧。”
。
清晨,幾束陽光從氣窗穿進來,黃黃的,照得洞裡明亮許多,送來淡淡的暖意,盆內炭火已將熄滅。
雷蕾被唇上奇異的觸感弄醒,睜眼。
上官秋月立即抬臉離開,笑得溫雅:“醒了。”
雷蕾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已躺在了他懷裡,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她下意識從他懷中滾開,暴跳:“上官秋月,你你……做什麼!”
上官秋月眨眼:“沒有。”
這種時候還賊心不死!雷蕾瞪眼:“你再亂來,我就走!”
上官秋月不說話了。
回想起此人的惡劣行徑,雷蕾戒心大起,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步東郭先生後塵救了只狼,儘管這隻狼目前傷害性不大,她悶悶地翻翻糕餅,覺得吃冷食不是辦法,忙出去取了些熱菜。
二人吃畢,雷蕾拿帕子蘸著冰水擦臉,上官秋月裹著被子坐在旁邊看她。
“小春花。”
不答。
“小春花,我冷。”
雷蕾不作聲,起身重新添了些炭,將火盆推到他面前,恨恨道:“有火!”
片刻,上官秋月道:“還是冷。”
雷蕾這回真不理了。
上官秋月果然不再說什麼,湊近火盆取暖。
當老孃的豆腐是好吃的呢,雷蕾正在得意,忽然聽得“哧”的一聲,有白煙冒起,伴隨著若有若無的焦臭味,發現不對,她先是莫名其妙,隨即嚇得飛快從地上跳起,口內大吼:“你做什麼!”
上官秋月道:“燙了。”
來不及細看,雷蕾迅速拉過那手,將蘸過水的帕子敷上去,半晌再檢視時,原本修長漂亮的手已被燙壞一片,皮焦肉爛。
雷蕾急怒:“想自焚就走遠點!”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