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看著那大漢瞪大眼的看著他,似有些恍然大悟。
正巧此時管家湊過來,細細的說:“少爺,吉時已到,該入洞房了。”
單雎聞言,輕輕的皺了皺眉,不無敷衍的應道。
而後那管家便衝著眾人大聲道:“吉時已到,入洞房。”
眾人聽管家這般說了,有幾個人便起座,推搡著單雎往內院走去。
其他人則是漸漸的散開了宴席,一時之間頗有些人走茶涼的孤寂感。
☆、變故
第十六章
月色如水,清清瑩瑩,將軍府也在這片月色下顯得有些沉默和安靜。似是一頭沉睡的獸,在這夜寂中顯得格外的安詳,卻又帶著一絲清醒前的恐怖。
新房定在東廂那邊,整整一行廂房,唯獨一間是亮著燭燈。
燈光是昏黃的,似是傍晚的黃昏,暖暖的,曖昧的,卻有給人一種想要一探清楚衝動。
單雎被眾人推擠著過來,離那屋子也越發的近了。門扉上貼著紅的發亮的雙喜字,在這夜黑之時驟然看見,竟會覺得有些驚駭的樣子。
單雎愣愣的站在門扉前五步之外,不願再挪一步。
他身邊的人見狀,卻是嘻嘻笑道:“鎮侯爺,這是近妻生怯了麼?”言辭之間帶著一股子浪蕩子的紈絝與薄情。
單雎聞言不由的轉身看著身後的那位人,依稀可以從那張臉上看出些什麼,只是卻依舊覺得陌生了。兒時的玩伴,今夜來鬧喜房,這本該是人生一大幸事,而今似乎沒有什麼感覺了。
今時乍一看那群人微醺發紅的臉,單雎卻怎的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那屋子裡的新娘,他不知道說什麼,便是身邊的玩伴,也不知道說什麼。
有些人,其實在尚未開始之前,就註定了生不同途的命運。
他瞧著那人東倒西歪的身影,微微的皺了皺眉,便叫身後的管家將那幾人拉了回去。
那些人在走之時,嘴裡似乎還唸叨著:“侯爺……真不爽快。”
單雎哭笑不得的看著那些人走了,便隨地坐在地上。
春暮夏初的夜,微涼入骨。銀光披灑在地上,似乎可以看見滿地的銀輝在熠熠生光。可是怎麼看,都只覺得涼,那不是一種似同陽光般的溫暖,是沁入心扉的涼意。
比兩年前在漠北時身陷敵營時都涼。
那時雖處於困境,心裡還是有些牽絆與希望。至少那時,他尚且相信自己的父親會來解救自己。
嗬……只是,後來的結果是什麼?刀戟入骨也抵不到父親的絕情吧。
世人只道單大將軍精忠報國,忠心義膽,卻沒有一個人知曉他的冷血。兒子的性命,哼,的確是抵敵不過大晞國的安穩。可是,他還是惜翼的想著,他的父親會像個平常的父親在兒子處於危難中及時搭救。哪怕一句安慰的話,哪怕欺騙也罷。
他閉了閉眼,不願再想了。因為每想一次心裡就湧著恨意,恨不得挖開那人的胸膛瞧瞧,是不是還有心。
有時候,他情願不是將軍府的人,更不願是單梓琰的兒子。
此時再瞧著這月光,只覺得心肺處泛著濃濃的苦澀之意,在這涼涼月夜下,漸漸暈開擴大,而後又歸於靜寂。
半晌,單雎才地上起來,步伐雖不穩,目的卻是極為的明確——廂房
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便只有去面對,這些道理還是玉兒告知他的。他知道,今日之事,即便他再不願意,卻還是要面對了。
門應聲而開,單雎瞧了瞧滿屋絳紅的喜慶之色,莫名的覺得煩躁。
他注意到在自己進來的時候,那位坐在臥榻上的姑娘,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蓋頭蓋住了那姑娘的面容,喜服卻是勾勒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