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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她記得自己回了句:今日下葬,是以將軍之禮的形式。

爾後便看見二少爺眼裡迅速失了神采,只靠在床上喃喃道:是了,是了,我竟忘了。

他連連說了好幾遍,整個人像是痴了般,頹敗而蕭索,讓人覺得可憐。

她本以為那便算是醒了,可卻沒料到二少爺驀地咳出大口血,血沫子染在他白色的衣裳刺目驚心,嚇得她尖聲驚叫。

二少爺卻只是怔怔的看著,看著自己衣襟上的血,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竟笑了笑,那笑與以往的不同,帶著幾分回憶和嘲諷,讓人看不明白。之後咳了幾口血便倒頭昏睡過去。

這番作態,卻讓她心中生疑,男女之間莫過於情愛之事最為糾纏,她家的二少爺莫不是……莫不是喜歡上了那女將軍?

坐在身旁的小丫鬟話題不知又繞到那裡去了,她忽的有些不想說話,隨即反常的連招呼都不打,起身走人,留下那小丫鬟大聲的叫嚷著。

回到二少爺的房中,原本該躺在榻上的人卻不知去處,塌下的靴子卻不翼而飛。

後知後覺的她這才匆忙的跑了出去,嘴裡不住的喊道:“二少爺醒來了,二少爺醒來了!”

簫昇的確醒了,在夜色未臨時便醒了。

醒來之後卻覺得心裡什麼也不剩下,空空如也,就如同這空蕩蕩的房間一樣。

他廢了許久時間才想起自己在哪兒,腦海霎時湧出了許多畫面,許多聲音……

…………

你我皆是愛酒之人,何不共飲一回呢?

不知公子名諱該稱公子為什麼?

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簫昇。

你問我為什麼?

我一直錯看你了,從前是,現在也是。你遠沒有你說的那般至死不渝,而我卻一直將你的話視為唯一。這是我的愚蠢。錯了一、次、不、夠,錯了兩次……但決計不會再錯第三次。簫昇……

我總以為倘若有朝一日發現你背叛我了,我會親手將你殺了,但在剛才卻發現我下不了手。簫昇我放你一命,來生你莫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可好?

呵,我果真是愚昧不堪,竟痴心以為你答應了便會覺得安心,命數緣分本就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今次得幸於天,苟且一生實屬異數,竟妄言來生?我果真愚昧,縱有來生,我、也、絕、不、與、你、相、知!

…………

似乎如今還依稀可以看道她的模樣,初遇之時的隱忍惜翼,軍營之中的颯爽果斷,朝堂之上的肅穆威嚴……雪夜之下的脆弱與決絕。

伸出的手指依稀還觸碰到冰涼而溼膩的血,那樣的刺目驚心,血色暈染了她的模樣,慘白的豔麗的面容……那是最後的場景。

你怎麼可以……怎麼忍心……在我還沒答應你就離開了。

回憶戛然而止,只餘下濃烈的化不開的絕望和悲傷。

許久,他想起什麼般,掀開被子便下榻,只是久臥在床的病體反應遲鈍虛弱,整個人連著被子都摔在地上,那一摔卻叫他鎮定了,連著神情都沒了之前的悲涼。

他沉默了片刻,沉穩起身,面色沉寂的彷彿之前悲傷無措是幻覺一樣。

穿衣,束髮,穿鞋……井然有序,連衣裳的每一道褶子都被他拉扯開來,分明手抖得厲害,卻毫不在意。

很快的穿戴整齊了,他的唇角終於淡出了笑意,極輕的笑著:“這身衣裳還是與你初遇時穿的,有始有終才算合適。既然你不喜見我,那下輩子我便絕不見你。”他忽的頓了頓,聲音在那一刻出賣了表情,顫抖的像是哀樂般,“只是……只是你因我而死,我終究還是要見你最後一面。”

那件衣裳確實是初見是穿的。只是那時是陽春三月,而今卻是數九寒天,穿這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