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不足及笄的少女處事氣魄與從容太過冷靜,該說是太明理還是說另有它情,恐怕的他細細來打探了。
沈青急急的奔過去,試探的觸了觸穆楠的脈息,見吸納正常,便也並未多說什麼。
一旁趕過來的老嫗見狀,略微的皺了皺眉,不同聲色的接過了奉正懷裡的穆楠。見穆楠只是昏睡,並無他礙,才放鬆了些。
“多謝奉大夫及時搭救之恩,只是不知奉大夫為何又重返?”老嫗欠身對著奉正道謝。
奉正摸著鬍鬚,朗聲笑了笑,才道:“我反悔之前所說的三月之約了。”他瞧著老嫗越發緊皺的眉頭與沈青的惴惴不安,又道,“待她清醒之日,便是我收她入我門下之時。”
老嫗聞言不由的覺得詫異,道謝之後,便招來下手安排著奉正住進偏院。
待奉正走後,才輕聲責備沈青道:“小小姐身子寒,前日落水更是寒上加寒,小姐今晨怎可讓小小姐赤足著底?”
沈青聽聞身旁老嫗這般責備,不由得愈發懊惱:“乳孃說的極是,是我思慮不周。”
那老嫗本是沈青的乳孃,辦事能力也是乾淨利落,從不出差錯。因而府中所有的事情基本上是交給那老嫗打理。乳孃自然是不願在外人面前拂了沈青的臉面,才待奉正走後說。
“乳孃,奉大夫之言,月兒該受麼?”沈青走近看著穆楠安穩的睡顏輕聲詢問道。
老嫗皺著眉不語,半晌才答:“奉大夫醫術你我不容置喙,再加上他也是個練家子,”她細細的摸著穆楠的蒼白的臉,心疼的說,“小小姐身子虛寒,我總擔心她承受不住,一切只有看天命了。”
老嫗撤去了那層冷漠之後,面容越發的慈愛,語氣低沉的像是情人間的耳語。沈青聽言只是皺著眉不語。
一院之間,只餘下這三人。自南方而來的鳥停在枝頭,不辭勞苦的叫喚著,似語還休。
棕色服飾的武士不急不緩的跨入將軍府,府內井然有序,僕人不語,奴婢不言,儼然是規矩甚嚴之模樣。那武士疾步而去,待到了東主屋才停下腳步。那屋子門簷緊閉,屋外兩名軍士筆直站直,面目肅然,神色木然。
那武士恭敬的對著緊閉的門簷道:“屬下求見。”
半晌門內才傳來一聲低低的應答:“進來。”
這廂守在門外的武士才收回緊握在手中的劍器,緩緩的推開了門,並恭敬的朝著那武士道:“單參將請進。”
單參將頷首跨步而入,待進去了後,門應聲而閉,屋子裡又重歸了昏暗。
屋裡點燃著燈,單參將的正前方盡頭是一面書牆,書牆下方擺放了一個半人高的案席,席上的一角放著摺子,中間平鋪著一張宣紙,宣紙上只有數個字:聖上親啟。字跡張揚而又遒勁,而後便是一片空白。毛筆被一人提在手裡,筆端凝聚著墨黑的墨似滴欲滴。
再往上看,便可見一身材魁梧的男人,那人面容冷峻。濃黑的眉端似是盡興停頓的毛筆字,筆挺的鼻樑似如刀削,唇藏在純黑的鬍鬚中,透露的半點也查探不到任何的,琥玻色的眼睛似是出鞘的劍閃過的光一般,內斂而又深不見底。
那人見單參將進來後,便將毛筆放好,起身自案席邊背手而下。
單參將見狀單膝跪地,抱拳恭敬的道:“主將,穆家小姐安好無恙,只是……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那位被稱為主將的人聞言挑眉道:“你在擔心她?”
單參將聞言臉色一白,他的頭愈發的低,急促道:“屬下不敢。”
主將嗤笑了聲,卻是快速朝著單參將打出一掌。那掌並未落在單參將的身上,而那人卻像是被什麼拉著著往後推至了數幾步,連最基本的跪姿都無法保持住,整個人幾乎的貼在了地上,嘴角都溢位了鮮豔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