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的。”
“他憑什麼相信你不會說?”鍾以昕犀利地抓住問題重點,隨後用食指輕輕在膝蓋上一敲,看向沈之航,“如今咱們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讓鶯妃在父皇眼裡,存在一個不得不隱瞞昨夜的理由。”
沈之航看了看鐘以昕,臉上毫不掩飾地寫著“你真無聊”:“她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為什麼一定要隱瞞昨夜看到的事情?”言至此,卻猛地看向鍾以昕,不敢相信地疑惑道,“你是要假造鶯兒失貞?”
鍾以昕欣慰地鬆了口氣,點點頭:“父皇很瞭解鶯妃的性格,所以如果鶯妃昨夜離開了坤寧宮,卻不幸因為種種不可猜測的緣故,背叛了謙裔。那麼為了掩飾這個行為,在面對謙裔的時候,只會死守她根本沒出過五佛齋!”
沈之航快速地看了一眼小麥,把臉微微偏向窗外:“隱衛這麼多,造假這種事,談何容易?”
鍾以昕推著輪椅來到床邊,忽然拉起小麥的手,靜心把脈片刻,意味深長地笑道:“真是天助。”
沈之航回頭看向小麥,眸光隱隱爍爍,單手托腮,修長的無名指似有似無地按在唇畔:“如果皇上真的想掃清礙事的人,那豈不是也該對我動手?”
“你以為他不想麼?”鍾以昕玩味地笑了,“伴君如伴虎,天無二日,世無兩君。你如此得民心,他豈會不視為眼中釘?想想看,如果沒有李家與你平分兵權,你想要這天下,只怕比探囊取物還要容易。他對你總是寵讓三分,不代表關鍵時刻他不會除掉你,而今他只是知道除不了你。千萬不能小看他的狠心,聖人不仁,他是嚴謹恪守這個道理的人。你看就連我這個親生兒子,他不也坐視毒發麼?”
沈之航興致索然地揮揮衣袖:“我對江山沒興趣,而且習武之人,本來就該忠字當頭。”
鍾以昕苦澀地勾勾唇角:“在這帝王將相之家,自出生那刻起,便沒有了自由的權利。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練武的日子麼?你總是跟我爭,如果打不贏我,你就會不吃不睡地繼續練武。可是後來母后給我下毒,讓我經脈俱損,又是你冒著生命危險去幫我求醫,最後找到謙裔。現在想起小時候,總覺得恍如隔世。”
沈之航偏偏頭,以指腹輕輕抹了抹唇,沒興趣地說:“多少年前的事了,提它做什麼?”
“那個……”小麥遲疑著開口,扭捏地問,“難道你不是皇后親生的?皇后為什麼要給自己的兒子下這麼狠的毒?”
鍾以昕苦苦地一搖頭,笑道:“在一輩子不能練武和死亡之間,你選擇什麼?”
小麥被嚇得咳嗽起來,沈之航下意識地飛身坐到她身邊,輕輕地拍著小麥的背,扭頭責怪鍾以昕:“這種可怖的事就不要說來嚇唬她了。”
“因為怕你成為展郎的絆腳石?”小麥好不容易順過氣來。
鍾以昕半闔眼簾,忽然御氣拿來古琴墊在腿上,閉上眼睛隨手亂撫,衣袖翩飛,琴聲急切凌亂,似有千軍萬馬踏破冰河而來,又似月黑風高夜群鴉悽鳴,每一個音符中都充斥著凜冽的殺意。
“別聽。”沈之航趕緊捂住小麥的耳朵,將她護在懷裡,然後猛地一拍床柱,喝道,“以昕!冷靜點!”
小麥這種凡夫俗子,抵抗能力差的要命,也沒有絲毫的內力,早就被琴聲擾得心慌意亂精神崩潰,在沈之航的懷中閉著眼睛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鍾以昕猛地收了手,恍惚著回過神來,悵然將古琴送回原位:“皇位之類的,有也好,沒有也罷。但要讓柔弱的母后忍受這種痛苦,我總是覺得他不配做父皇!不,是不配做丈夫!”
沈之航揉著小麥的肩膀,試圖減緩她的恐懼,皺著眉訓斥鍾以昕:“枉你整天說自己參破紅塵,屋子裡還有不會武功的婦孺,居然就這麼放任自己的情緒!”
鍾以昕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