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痛。
不會是她已經麻木了吧。
猛地推開白楊,赫然對上他的眼神,凌厲中透著不能言語的黯然神傷,水氣囤在眼角,反射著燦燦的燭光,看上去更加有一種讓人張皇失措的威懾。
這種威懾讓良兮心神一緊,反應到身處的情形中來。
她跟白楊這麼親密的舉動一切一切竟然都不是在別人面前,正是在辰矣眼前,在一炷香之前,他還動情地說:
“良兮,我……我總算是見到你了……”
“因為我此刻覺得……真好,還好沒有錯過……”
“我……對不起你。”
假如,她想假如辰矣還是心存一點點情分的,他此刻會不會有一點點揪心的感覺。
“啊——”良兮忽然叫了一聲。
時間拖得久了,辰矣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血詭異地從他嘴角緩緩溢位。
良兮這才注意到辰矣已經顫顫巍巍,站不住了。若不是靠背後的房柱支撐著,他恐怕早就跌到地上了。
白楊站直了身子,雙目俱是嘲諷地嗤笑一聲:“這樣,就受不了了?”
良兮急道:“他怎麼了?”
“還不是……”白楊把鮮紅耀目的唇一抿,毫不在意地笑道,“見著你跟我好,氣急攻心了吧!”
這怎麼可能。
她心中的那個辰矣,仍然是那個儒雅的白衣公子,片塵不染,皎皎美好如玉沒有瑕疵,他沒有生氣發怒的時候。
他喜怒不形於色,他胸襟寬廣,他應該是什麼都看得開。
況且,良兮沒有忽略掉白楊話裡的停頓。
白府的守衛森嚴,尤其是陳叔那一鬧之後更是連一隻鳥都不放過,這個時候辰矣獨自一人趕來白府怎麼能說不是來送死的呢。
安良兮只是異世界的一縷幽魂,上天對她的最後一絲憐憫就著在這個時代得以苟存下來,她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讓一個人冒死趕來,而她之前卻渾然不覺還說了那麼多混賬話!
“一定會沒事的,一定不是很嚴重的傷……辰矣,辰矣……”
即使良兮一直在這樣安慰著自己,卻忍不住掙脫開白楊,一步步走到辰矣跟前。托起他的手掌,有些微涼,這份冰涼,讓良兮渾身上下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
好像一下子不適應良兮的迴轉,辰矣牴觸了一下,喉結髮出一陣哽咽的聲音。
隔得那麼近,良兮將這微乎其微、幾乎不可聞的哽咽聽在耳中,眼眶頓時溼潤了。
他仍是她心裡惦著的那個人。
多了這樣的一份認識,良兮微微抬起眼睛,果然看到辰矣鬢角的紅光。
這場景良兮想都不敢想啊,恍如置身在夢境裡。
她穿著如此風光漂亮的嫁衣,隔著薄薄的一層蓋頭,她看見也只看見了辰矣,一瞬間,他彷彿優雅地站在紅雲一端,笑吟吟地望著她。
良兮也笑了一下,提起華麗的群踞,踮起腳,在辰矣的怔然下,柔軟的雙唇覆在他臉頰,印上一枚吻。
這個動作輕輕鬆鬆,自然得緊。
而心口的空空終於被填滿了。
良兮微微笑著,摩挲著發燙的唇,早知如此,她或許早該這樣做了。
辰矣的眼眸一閃,他眉宇間的喜悅之情一覽無遺,顫抖地雙手按在良兮肩頭,讓她就著從前的姿勢,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胸前。一如從前。
“辰矣……”良兮低低地喚了一聲。
她的聲音在抑制下顯得有些喑啞,顫顫的,彷彿千言萬語,都在其中。
這個時刻,良兮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