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和我說話,明明是很親暱的姿態,卻不知為何那樣僵硬,我難過極了,心裡像鈍物刮過,一陣一陣的疼。
坐在離學校不遠的餐廳,我沉默的吃著飯,坐在我們對面的林緩大大咧咧的活躍氣氛,講著在國外遇到的趣事,一點沒有女孩子的嬌氣。她和紀時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她對男生喜歡的東西幾乎瞭如指掌,和我一點都不一樣,仔細想想,我從來不曾迎合過紀時,我總是強迫他喜歡我喜歡的,把他對我的忍讓和遷就當做理所當然。
我突然有些氣餒,一種被深深比下去的氣餒。
這樣的女孩真真美好,我是女生我都想為她動心,更何況是男人?她擁有比我更長的回憶,甚至比我高,比我漂亮。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來搶紀時,那我,又怎麼是她的對手呢?
我微微低下頭,面前是一碗紀時盛的熱湯,氤氳的熱氣衝上我的眼睛,我覺得眼前突然就模糊一片。
真想哭啊,可我在哭什麼呢?恨自己嗎?恨自己不能灑脫不能大度,不能做一個有魅力的女人嗎?我明明知道紀時要的是什麼樣的人,可我卻偏偏做不到。
我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吃完午飯,林緩和紀時並排走在我前面,我沉默的跟在身後,快到收銀臺時,紀時把錢包塞到了我手裡。
我終於有了一絲踏實感,有一種溫暖的力量從心中走過,我們之間的默契還在,他那樣自然而然的動作讓我的不安減少了許多。
他還是我的紀時吧?是這樣吧?不覺,我唇際就泛上了淺淺的笑意。
可我不知道,這份溫暖僅僅持續剎那,我付完錢拿完找零,剛一踏出餐廳,還沒來得及收起笑容,一場大戲就已經在我面前上演。
林緩旁若無人的突然湊近紀時,一個吻,印在了紀時的嘴唇上。她只輕輕一吻,帶著狡黠的笑意,她還說著什麼,太遠我聽不見。
我感覺腦子嗡的一聲就要爆炸,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這種失控的場面完全超出了我能接受的範圍,之前她肆無忌憚的抱他挽他已經是我能接受的極限,不管任何原因我都不能接受林緩親紀時。我不能,我完全不能。
我猛地抬起頭,頭頂是蔚藍如洗的天空,愜意的白雲在空中漂游,那麼純粹,像我對紀時的感情。我不懂得什麼手段,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撒嬌,可我愛他早已超過了愛我自己。任何人給我的委屈我都承受,可他不行。
他到底懂不懂,女人,只會對自己最愛的人苛刻,因為在他面前,她毫無保留,只有顆裸/露在外的心,一旦受傷,結局只有死亡。
我以為抬著頭能讓眼淚逆流,可水分還是從眼角滑落,我想為自己儲存一些驕傲,可他已經徹底把我摧毀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我站在馬路邊,用力把紀時的錢包擲向路中央,一輛飛馳而過的轎車把錢包撞向相反的方向,錢包裡的紙幣都掉了出來,在空中飛揚,花花綠綠,竟有幾分像春日的落櫻。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已經掉在地上的錢包被來往馳騁的汽車壓來碾去,我感覺心臟似乎也跟著被碾壓,每一寸都在疼,直到,麻木。
我轉身,與他們背道而馳,我身後是紀時著急上火的喊聲:
“越尹!他媽的!給我站住!”
第二十一章 。。。
越尹
我以前從來不覺得我是這麼愛哭的人,可我現在覺得我的眼睛像一片海,無邊無際全是鹹澀的水汽。
“越尹!你上哪兒!”紀時強勢的把我拽住,手勁很大,我只著薄衫的手臂被勒的生疼,他的聲音就在頭頂,呼吸氣促,“你怎麼回事啊!這脾氣沒得治了是不是?”
四月的太陽並不曬人,可我卻覺得睜不開眼睛,我感到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