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起來,榮惠擺擺手,向魏長道:“你去罷。”
魏長應聲退下,朱漆食盒卻是留在了案幾之上。
晌午過後,外面忽然開始起風。庭院內一陣“沙沙”落葉之聲,榮惠轉眸看向窗外,翠青的樹葉在空中翻飛,天又有轉烏之勢,讓人生出些許寒涼之意。
於是玉樹轉身開啟碧玉櫥,翻出
一件雪裡金百疊宮錦雲裳,剛抖開預備為榮惠穿上,便有宮人稟道:“徵西大將軍薛遠、徵西副將薛懷,殿外奉召求見。”
雖然彼此間是兄妹,但畢竟宮闈規矩太多,此時芝蘭早已放下紗簾,因此有些影影綽綽,只見薛遠著一身墨綠彈花戎裝,身量結實了些,想必在軍營中操練得宜。而薛懷雖然年少,卻英姿勃發,身量修長有力,墨黑的眸子炯炯有神。
他們兩人由宮人引到殿中立定,一同躬身行禮道:“微臣薛遠、薛懷,參見皇貴妃娘娘。”
“二哥,懷堂弟,坐下說話罷。”榮惠朝喜善抬手,讓她領著宮人們悉數退出,方才含笑說道:“前些時日聽說你們生了病,如今可見好了?”
薛遠微笑回道:“聖上與娘娘多方關愛和體恤,微臣等的病自然是要好的。”
榮惠見室內再無外人,也不再打多機鋒,直問:“葉侍衛的話可轉達給你們了?”
薛遠與薛懷相視一眼,似是心照不宣,同道:“娘娘放心。”
榮惠點點頭,意味深長道:“如此,就要辛苦你們一番了。”說著,便讓芝蘭將食盒呈上來,裡面各有幾碟精美的點心。
薛遠與薛懷各用了一點後,玉樹便奉上來兩盞清茶,兩人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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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效發作得極快;薛遠與薛懷二人喝了茶不過半刻鐘,便露出吃痛與恍惚的神色,兩人並不掙扎,薛遠隨手掃落茶盞,薛懷手也脫力,點心掉落在地。
再看;兩人已經昏倒在地,臉色慘白。
玉樹連忙將桌上餘下的茶壺替換了下去;又將茶水倒盡,喜善趁機收走了幾塊桌上的點心。一眼看去;好似點心動用了一半。
榮惠走出屏風,眼見一切妥當,這才厲聲喝道:“來人;快傳太醫!”
外頭馬富安應聲而去,芝蘭上前道:“娘娘,奴婢這就去承慶宮稟明聖上。”說時,她聲音一低,接著道:“近來,聖上因為動兵一事,午後都在御書房裡與眾大臣議事。”
人齊好辦事,榮惠曉得這個道理,唇角微翹,打發她去了。
彼時,朱文燁在眾臣面前被得知他的兩個徵西將軍在延禧宮中毒垂危,是什麼樣精彩的臉色,榮惠不得而知。
因為榮惠很敬業的扮演著被嚇昏了的角色,等到被人喚醒時,內殿裡已經聚滿了人,當然包括朱文燁。
朱文燁臉色很差,眼角不免蘊著幾絲疲憊之意,想來是和北狄的突然發難有關。有了心理準備是一回事,事情真正發生又是另一回事了。
“華兒,你醒了?不必擔心,朕已經命馬太醫等一同為你兄弟診治,他們是大燕的將軍,必不會有事的!”遇著這等醜聞,又在這種狀態下,朱文燁的演技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關心榮惠的話就不那麼用心。
榮惠很大度,並不計較這些。
更不需做作,她只想著自己的哥哥弟弟受著苦痛,淚水說落就落,十分悲憤的抱住朱文燁的手臂,哭道:“陛下,若這是衝著臣妾也就罷了,臣妾不過是個宮妃,但若是衝著陛下的徵西將軍去的,就實在是十惡不赦的!若是延誤軍機,不僅生靈塗炭,更將折損我大燕國土!”
說完,榮惠餘光瞟向內殿兩後側,果然屏風後隱有人動,想必是那群大臣。畢竟事關軍機,又是兩國交戰的當口,若是薛遠、薛懷一個三長兩短,京中一時並無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