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依舊被王子騰自己唱作俱佳的糊弄過去了。但過後賈寶玉再去王家拜訪的時候,王家從上到下的人都是淡淡的,絲毫不見當初之熱絡。
由此可見,王子騰之心性為人,絕對不是個大度寬厚的主兒。
賈璉聽賴瑾這麼連敲帶打的恐嚇,原本忌憚三分的心驟然提到了十分,當下言語也不怎麼堅定了。
“聽瑾弟弟這一席話,倒是我牽掛子嗣以至於心智都有些左了。畢竟如今是國孝家孝兩重孝在身上,還得慎重一些才是。”
賴瑾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既然明白了就好,和明白人說話很輕鬆,只要以情感之,以利誘之事情大半就能成了。最怕碰上那種牛心左性又不通世務的,你說什麼他都聽不明白了。
賈璉一朝想明白了,倒也有些坐不住了。當下起身告辭,家去處理那些個置辦外宅的事情。對外只說如今要在京中守孝一年,置辦個宅子也方便住宿。原本只是隨意推脫的話,豈料叫王夫人聽見了,反而起了疑心。以為賈璉出外做官幾年大漲了志氣,如今是嫌棄在府中的住宿和地位了。當即又拉著王熙鳳說了好些勸慰賠罪的軟話。讓王熙鳳和賈璉私底下說話,千萬別記恨他這個嬸子。
那王熙鳳本就是個抓尖兒買快好攬事兒的性子,且王夫人又是他的姑媽,當真是一點兒戒心都沒有,拍著胸脯就應承下來。回頭和賈璉一通炮火似的那麼一說,賈璉如今也懶得理她,只吩咐她好好照顧臥病在床的賈母,別總是摻和府中庶務,就掀開簾子往平兒的屋裡去了。
氣的王熙鳳直跳腳,但是平兒卻是賈璉正經的通房,賈璉要去他屋裡睡,王熙鳳也無可奈何。
且說寧國府中正滿心備嫁的尤二姐聽了賈璉同賈珍說的暫不操辦的話,憂心忡忡的回了閨房。美豔無方的尤三姐隨後跟著姐姐入了房間,怒氣衝衝的說道:“呸,都是一群沒擔當的軟貨。上床的時候什麼都好,一下了地就不是他們說的了。”
尤二姐一臉悽苦的說道:“二爺說的也是。如今國孝家孝兩重孝,我就是過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反倒又被人指責一回,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尤三姐聽了尤二姐的話,一時間怔住了。
半日,訕訕說道:“姐姐,你後悔嗎?”
尤二姐悽然一笑,搖頭說道:“悔不悔的,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還說這些個做什麼。說一千道一萬的,也是我們自甘墮落自輕自賤,人家才不當我們是一回事兒。”
尤三姐冷哼一聲,開口說道:“不過是有兩個臭錢就拿著我們姊妹兩個權當粉頭兒取樂罷了。他們這群爺兒們又清高到哪裡去了。如今錦衣玉食的供著姑奶奶也就罷了,倘或稍有不順意的地方,且看姑奶奶給他好看。”
尤二姐輕嘆一聲,沒有說話。
正房裡尤氏聽賈珍說了賈璉的決定,也鬆了口氣道:“既然璉二爺心中有數,肯為了前程名聲著想,那就是最好不過。等到一年之後孝期滿了,他是想納侍妾還是想娶二房我也管不了。只要他能自己擺平鳳丫頭就好了。”
賈珍聞言,有些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不過是一個脾氣爆些的母夜叉罷了,論心機手段也就那樣。以前是賈璉沒有根基,不得不巴著王家的威勢。如今賈璉已經走了江南的門路,一門心思要跟著尚榮幹,那王家這邊就是有則添光添彩,沒了也並不礙著要緊的事兒。他自然也不會像先前那般害怕鳳丫頭。你沒聽說在江南的時候,這位璉二爺就已經轄制住了鳳丫頭,家中嬌妻美妾也納了不少,只不過這次回京都沒帶來罷了。”
尤氏心下一動,開口說道:“那這麼多年,怎麼也不見璉二弟弟有個後人?”
賈珍搖了搖頭,這話就不好說了。不過他原本就貪戀尤氏二姐妹的美貌,那當日也不過是礙於情面且又玩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