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重金懸賞龍蜒草的訊息傳出去,也用不著提原因啊?”
林如海頷首笑道:“如此甚好。下毒一事,自然是敵我雙方心知肚明。不告訴旁人,不過是怕眾人擔憂驚恐,反而又出什麼事故罷了。”
薛蟠聽得迷迷糊糊地,開口問道:“我們不說,不代表他們也不說?”
賴尚榮介面說道:“他們不敢宣揚出去。要知道謀害朝廷命官,可是禍及家族的死罪。”
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選了千日醉這樣叫人迷惑的毒藥。
薛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於是眾人定計,下毒之事須得慢慢查訪,左右離不了那些害死林如海反而能得到巨大利益的人去。
又過了幾日,林如海的身子已經越發好了。竟也能前往衙門巡視辦差。賴瑾不免想到了離京之前乾元帝的秘密旨意,當下將那一封密旨與那一封聖旨共同擺在案前,細細思量半晌。最終輕嘆一聲,將火摺子點燃,將那封密旨湊近火舌燒成灰燼,又衝了一碗茶水將灰燼也全部衝乾淨。
這才起身換了欽差官服,手裡拿著欽差印鑑並皇上交給他的聖旨,前去尋找沈軒。沈軒瞧見他的形容打扮,不免一愣。尋思片刻,開口說道:“你這是打算去衙門宣旨?”
賴瑾點頭說道:“當日陛下吩咐,倘或林大人安然痊癒,便將這封旨意公諸於眾。如今林大人業已無恙,又去了衙門當差。我們做臣子的自該履行聖上的吩咐。”
沈軒點了點頭。他當日接到的聖命是萬事聽從賴瑾的安排,不必細說,也不必細問。如今聽賴瑾如此吩咐,也立刻換了欽差衣袍,帶領眾親衛們簇擁著賴瑾前往揚州鹽運司衙門。
彼時林如海和一眾官員正坐在後衙閒話聊天,自有一番親信前來慰問寒暄。畢竟揚州的情況剛剛平穩,林如海這一病將原本的局勢又推入了撲朔迷離當中。眾人擔憂官場局勢,每日只得守在衙門裡各自工作。如今瞧見林如海安然痊癒,大半官員也都放下心來。然後就聽見有人同傳說有天子欽差前來衙門宣旨。
眾人聞言不免心中疑惑,連忙去了前衙觀望。瞧見賴瑾這副架勢不免又是一愣。大家自然曉得這孩子乃是鹽運司副使賴尚榮之子,同時也是今科最小的探花郎賴瑾,只不知道他何時竟有變成了欽差御使。還是林如海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命人擺了香案,啟中門跪接聖旨。賴瑾走至廳上,南面而立,展開聖旨說道:“蘭臺寺大夫兼巡鹽御史林如海、知州鹽運司副使賴尚榮接旨。”
眾人齊齊叩拜,口中呼道:“微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巡鹽御史林如海,勤勉方正,兢兢業業,歷任巡鹽御史一來,鞠躬盡瘁,政績優良。今破格提升為龍圖閣一品大學士,著林如海於明年年後上京赴任……知州鹽運司副使賴尚榮,提為正四品鹽運使司運同,兼任巡鹽御史之職。欽此。”
眾人叩拜,口中說道:“微臣領旨,謝恩。”
賴瑾將聖旨交到林如海的手上。林如海方才開口笑問道:“賢侄這番出其不意,倒叫我們嚇了好一跳。”
賴瑾歉然笑道:“聖上吩咐,還請世伯寬宥小侄隱瞞不告之罪。”
林如海擺手笑道:“賢侄這話折殺老夫。自然是聖上的吩咐更為重要。”
賴瑾微微一笑,拿眼睛瞥著賴尚榮。只見賴尚榮臉上笑容和煦,滿面自豪,竟無半點怪罪之意。心中這才全然放鬆。
其餘同僚立刻鼓譟著要請宴慶賀之語紛紛不提。
大明宮中,乾元帝一臉閒愜的看著手上的密報,口中輕笑道:“孺子可教。”
一陣微風拂過,隱隱可見那密報上頭寫著“林如海痊癒,賴子瑜將聖旨公之於眾,焚燒密旨,並未偷看,也並未向任何人提及密旨一事。”
所以賴瑾自然也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