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呆的時候喜歡單曲迴圈,常常光著腳在地板上亂跑。她不太懂得照顧自己,慣性的喝著冰手的礦泉水,而且屢教不改。不知為什麼,說起她,我總有很多很多話,好像一輩子的記憶都停在了這一點上,如同墨水滴入了宣紙,越陷越深。
她坐在窗臺上看雪的樣子是我記憶深處最動人的一副圖畫,只是……太悲傷。那修長的手指劃過玻璃上滯留的水汽,就如同在我心上緩緩的圈出一道屏障,她越是肆無忌憚的大笑,我越是心疼她。她醒著的時候很少哭,可是酗酒之後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她夢裡到底有什麼,又或是誰,為什麼常常追問自己“為什麼”。那是我第一次想更認真的瞭解她,但卻一直猶豫的徘徊在她心門之外。
我學著她的模樣喝啤酒,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她喜歡的歌,那些依依呀呀的老調子就像是時光機,帶我回到了剛剛相識時的快樂。
回想起零星的幾個飄雪的夜,她睡在我身旁,只是靜靜的感覺著彼此的心跳,卻找到了家一樣的感覺。那好像是我睡過的最踏實的覺,在我有記憶以來從未有過的溫暖。
其實,我早該懂得,同類之間是無法有愛情的,因為不能互相擁抱,亦無法互相溫暖。即便這樣,我仍願意走向她,因為值得。
記憶中依然是她孩子般的臉,我們躺在同一床被子裡,她說那個土辦法叫做“發汗”。開始時她不停地折騰,後來卻傻乎乎的擁著自己的鼾聲入眠。她的唇角帶著笑,像是在教堂時看過的天使。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兒,堅強?還是脆弱?連吃蘋果都會悲傷的她……
那年的雪太多,記憶是最深的白色……
她曾哭著告訴我“別和我說對不起,別不要我,不許嫌棄我,最重要的是,只有我一個。”無數次的,我認為我可以,我可以給她幸福,給她想要的生活,可是等到真的出現了問題,我才發現,我們始終是隔著千山萬水,無法對對方敞開心門。
許久之後,我輾轉了很多途徑瞭解她的過去,點點滴滴的開始理解她對陸和平之間的感情。有人說過,如若今生痛過一次之後,那麼其他的任何傷口都僅僅是個傷口而已,不再疼,不再特別,甚至不會佔據她心裡的一寸篇幅。我是不是註定會成為她心裡的一道小小的傷口,那些陪她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可能都歸結為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報社的突發事件和陸和平的意外是我始料未及的,看她心痛皺眉的神情,聽著她叫李志宇的名字,我不得不承認,我不是她心裡唯一的依靠。她生疏的目光,禮貌的讓我坐,我愣愣的望著她,好像許久未見的陌生人。即便是心愛的,即便是銘心刻骨的,對她而言,可能大都如此。深愛過了陸和平,卻在醒來時分叫著李志宇的名字……而我,又算是什麼呢。
那段日子,我終日埋首書本,躲在實驗室裡不停的消磨時光。我也試圖安慰自己,即便她會哭會痛苦,會疏遠自己,也只是因為自己沒有給她承諾。或者,人都自私,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後,我承認我猶豫過,猶豫的不是她和陸和平的過去,而是那晚突如其來的的溫存竟然只是她擺脫過去,報復舊愛的替代品……
我始終記得她從身後抱住我,那顫抖的手還有她的淚。原來讓自己愛的女人哭,這麼疼,而她,始終都在流淚,對我流淚,我卻什麼都不能做。我不想幫她擦眼淚,因為會有更適合的人撫平她的傷痕,那個可以陪伴她,給她幸福的人,我多希望可以是我,但是……這個想法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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