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措糧草日益艱難,人都飽一頓飢一頓,更別說戰馬了,昨天葛裡藍的馬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今天已經站立不穩了,葛裡藍和于學忠兩人愁眉苦臉的坐在馬廄旁,看到愛馬痛苦的樣子,兩人心如刀割卻沒有任何辦法。
磨盤城下,後金大陣人喊馬嘶,旌旗獵獵作響,許多甲兵排成陣型,極有氣勢的朝城下移動,還有許多騎兵繞過北門,在南門和東西城牆下往來賓士,城頭上明軍嚴陣以待,不過火炮和排槍都沒有開火,他們對後金的騎兵似乎沒任何興趣。
“昨天正白旗有個旗丁跑了……”葛裡藍一面摸著愛馬的顱骨,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于學忠張口結舌,頓時愣住了,他想不明白,旗丁居然也會逃亡?
“不過最後被抓住了,斬首示眾”葛裡藍嘆了口氣,痛苦的撫摸著馬頂:“再搶不到東西,大夥兒都快熬不下去了。”
于學忠仇恨的望著遠處巍峨的磨盤城,嘴裡喃喃自語道:“只盼鑲紅旗今日能大發神威,一鼓作氣奪下磨盤城就好了,大夥兒都回家過安生日子,範建那個狗東西,千萬別給老子逮住……”
轟,一枚鐵子猛烈的撞擊到城牆上,碎石飛濺,許多磚塊撲刺刺的掉落下來,重重砸在城下。
塵土飛揚。城下計程車兵頓時大聲吼叫,大聲的喝彩。
炮火過後,幾個親衛把全身披掛的吳仲村扶了起來,剛才他剛上城牆就捱了幾發鐵子,這讓吳仲村有些狼狽。此時永安城外旌旗遍佈。密密麻麻的都是軍中營帳,數萬入援官兵紮下的營盤無邊無際,似乎有看不到盡頭的感覺,中軍營盤外有一杆一丈大旗,上面寫著兵部右侍郎王,還有密雲。順義,良鄉等各處兵馬旗號,看到這種景象,吳仲村重重嘆了口氣,把臉轉向後面的眾人。
白斯文,劉傳芳。姜瑜,耿火娃等都是一臉沉重,另一邊許多殺氣騰騰計程車兵押解著一群垂頭喪氣的官吏也上城督戰,守靈總管太監王希忠當仍不讓的成了這些官吏的代表。
“信送出去了?”吳仲村走到兩條腿抖得篩糠一般的太監王希忠面前,語氣平淡的問道“送出去,都是按照貴部要求寫的,昌平暴亂兵卒已經遣散。解決昌平暴亂,只要朝廷肯派人談,根本無需大軍壓境。”儘管寒冬臘月,王希忠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面回答,極盡謙卑之能事,沒辦法,任誰看到團練營對付京營種種毒辣手段都會嚇得驚恐萬狀。
吳仲村點點頭,道:“王公公以為,朝廷會派人招撫嗎?”
王希忠趕緊賠笑著道:“一定會的,一定會的。團練營忠義無雙,天下皆知,朝廷也是知道的……”
當然忠義之士也是有的,昌平兵備僉事張肇坤冷笑一聲道:“如今才想要朝廷招撫,晚了!”
吳仲村冷笑一聲。目光一一掠過戶部主事王桂,判官王禹佐、胡惟弘。還有京營一些俘虜,這些人低著頭,也不知道想什麼。
“各位大人,我團練營歷盡艱險,千里勤王,如今卻落到這種下場”白斯文咳嗽一聲,緩緩道:“無論朝廷是剿是撫,我等終要套一個公道回來的,眼下大軍壓境,守城我團練營當仍不讓,定會血戰至最後一人,而在這之前,團練營會先宰了你們作為陪葬,我等低賤行伍之人有各位貴人陪著共赴黃泉,想必這一路上也不會太過寂寞了,你們若是不想與昌平玉石俱焚的話,自己都去想辦法說服朝廷”
戶部主事王桂有些無奈的道:“大軍壓境,若不給朝廷交代,這主撫如何能撫得成?就算陛下寬容大度,但……”
吳仲村哼了一聲,冷冷道:“急什麼,招撫不過是投石問路,拖延之計,不打怎麼能談?你的意思是,要把咱們這些首惡交給朝廷千刀萬剮,這主撫才撫得成?”
戶部主事王桂臉色發白,想點頭卻不敢,王希忠小心的道:“將軍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