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也可以同秦念開口——我們府上又不曾有小郎君,目下要使錢的,也不過是近些年阿瑤得許了人家出嫁的事情,倒也可以援助宗親們一二。”
裴氏叫她這話擠兌了,面色紫漲,道:“誰是來向你討錢的!太也看不起咱們!”
“這……”秦念眼珠子一轉,笑道:“大伯孃來時,可是向我說了府上少報收項,短了族中分鋪的事情。如今卻是秦念誤會七嬸孃了,想來裴氏豪門清貴,七嬸孃也定不會因算計這蠅頭小利,叫晚輩們為難的。”
說罷,她站起來盈盈行了一禮,道:“阿念無知,阿姨莫怪。若是阿姨實在難以釋懷,阿念隔日請阿孃帶了去府上賠罪可好?”
她此時卻是又將稱呼改為“阿姨”了,端得要看裴氏是不是真惱了她這“甥女”。
她倒也並不是為了護著李氏,燒掉賬冊是白琅的決定,如今這一眾人鬧著要查舊帳,可不是奈何了白琅的用心麼!他是她的夫君啊。
裴氏果然再不好說什麼——同世家出身的人說話便是有這一樁好處,除非是秦念這般潑皮無賴全然不似貴女的人物之外,自矜出身教養的女眷便是暗暗吃了多少虧,也不能在面上顯示出不願接受別人道歉的小氣來。
然而裴氏這一面的修養卻還不如秦念,她雖然表示無妨,然而面上的彆扭卻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好在秦念也並不是誠心要道歉的,看了她這般拿喬,也假作看不到。
待得裴氏走了,一直陪侍著秦唸的脈脈方才笑道:“這一族的女眷,正支旁支嫡生庶養的果然不同!若是換了咱們翼國公府的老夫人,定不會擺出這一張醜臉給小輩看!”
秦念輕聲一笑,道:“這卻不是正支旁支,嫡生庶養的緣故。你看我姑母,她如何呢,也是庶生的。堂兄又是個庶生的,規矩本事,可都不差。這一位阿姨,只怕是河東裴氏中難尋的廢柴罷了。”
她這一句,將脈脈逗得咯咯笑起來,殷殷卻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調侃一句:“痴丫頭,你不想想,咱們翼國公府的老夫人何等教養,也做得出這般挑逗小輩的事情麼!”
這一句說罷,她自己也笑了出來。連著秦念也笑嗔道:“你這賤婢真要拖下去打嘴了!只是這話說得太也在理——人要是吃癟,十之*是自己找的!”
“可是娘子啊,”殷殷又道:“這賬冊燒了……郎君的舉動,著實輕率了些。您如今可是不好為人了。”
“有什麼不好為人的?”秦念揚眉,道:“他若不燒了賬冊,我才不好為人。那些個伯孃嬸孃,哪個不想從咱們府上的賬冊中挖出金銀來?隨了她們,便開罪庶母,護著庶母,又是我做娘子的不分好歹!”
“可是……她若真是貪墨了……”脈脈壓低聲音道。
“何妨?她一個婢子做了妾,自己脫了籍尚且不易,難道能將貪墨的東西送去給母家的賤籍親友使用?還不是為了瑤娘!從前郎君不在府上,未必主持得了瑤娘終身,她做阿孃的為子女考慮,便是有這般行止,到底其情可憫。”
“……娘子嫁了得意的人,便是說話,也同從前不一般了,這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本事……”
“我是要同他過一世的,與上一回不一般,妯娌姑嫂,設身為她想想,大概也不壞。那瑤娘……不是個有心思的,若是出嫁時母家陪嫁不豐厚,只怕真要被夫家欺負了去。”秦念道:“這幾日來的是親眷,可瑤娘,到底是郎君同父所出的親妹,護她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