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以前,給我拿一千塊錢來,這倆娘們兒我保證沒事兒。”
“憑啥!”
“憑你們玩兒了我妹妹。”
“三兒,去報官!”這小夥子轉頭說。
“哈哈哈哈,報官?你們知道你們犯的是什麼罪嗎?輪姦罪!你們報了官,就這罪,七年起!”
“……”領頭的小夥愣了,不敢動了。
“給一千,我保證這倆娘們兒一根寒毛都不會少。給五百,我動一個。要是你們一分不給,我讓她們全拉拉胯。”拉拉胯是標準的東北話,意思就是胯骨都掉了,走路都走不好。
“……”
“我叫東霸天,市裡的,錢弄好,市區東邊五金百貨門市找我,一找就找到。”
“……”
追來的幾個小夥子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啥好。他們哪見到過這麼霸道的人啊!這人彷彿是在說一些自言自語的話,但是話中又透著威嚴,雖然一直也沒橫眉立目,但不怒自威,似乎有著讓人不得不聽他的話的魅力。
“都讓開點,大年三十之前,我等你們。”
東霸天提溜著小收音機,大搖大擺的從這幾個提著鐮刀、鎬把的小夥子中間走了過去。這幾個小夥子不由自主的側身讓開。胡司令等人推著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跟著東霸天走了出去。
遠遠的,這幾個村民又聽到了東霸天的詩朗誦:“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看人家東霸天,無論發生什麼事兒,走到哪兒,都能找出恰如其分的一首詞朗誦一下。
回去的路上,胡司令問東霸天:“咱不給白鴿報仇了?”
“報,當然報。”
“那要是他們給了咱們一千塊錢呢?”
“呵呵,那就等錢拿到手再收拾他們。”
“那如果不給呢?”
東霸天挺下來腳步,看了看胡司令說:“我說了,血債,要用血來還。不是,用錢來還。”
東霸天這招叫槓上開花。槓完了,再開花,雙吃。
臘月二十八下午,東霸天沒等來那一千塊錢,卻等來了土匪大院的一個小孩兒。
“馮大哥,我是盧松的兄弟,盧松說想跟你談談。”
“談?談什麼。”
“那一千塊錢的事兒,那是盧松的親戚,實在親戚。”
“呵呵,既然盧松說了,那就談談吧,他想怎麼談?”
“想今天晚上請你喝酒。”
“好,我去。”
“盧大哥一定備好了酒菜等你。”
“好!”都是一個級別的江湖大哥,東霸天這面子必須要給。
這小孩走了以後,胡司令問東霸天:“馮哥,咱們帶幾個人去?”
“我一個人去。”
剛剛改革開放,老百姓壓抑得太久,過年時真熱鬧。臘月二十八黃昏,大街上辦年貨的人還是熙熙攘攘。
東霸天就溜達在這大街上,孤身一人溜達在這大街上,手裡,還提溜著那小收音機,饒有興味的看著路上這些幸福的面孔。其實東霸天本來挺熱愛生活的,他小時候學習好長得漂亮,老師和同學都喜歡,只要是考試,要麼不排名,只要排名他就沒第二名過。只是後來浩劫了,他頓時由天使墜入了凡間。不對,應該說是墜入了地獄。他在地獄中遇到了太多的事兒,才變成了今天這樣。
東霸天這人膽子忒肥。全市想要他命的人不會少於十個,可他就敢一個人在街上瞎逛。有人說東霸天是藝高人膽大,說東霸天這人啊,學什麼都是天才,就連學武術也是,他父母剛進牛棚時他才十二、三歲,他白天挨欺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