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斟酌著填了上去,自己覺得有些不倫不類,但總的來說還算通順。
十四笑著說:“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怎麼現在就這麼傷感呢?”我沒有說話,默默地走過去,俯頭看了看,十四竟仿著我的筆跡抄了大半首的《葬花辭》了,雖說不盡一樣,可到底也有七成像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道:“你是第一次仿我的筆跡麼?”他笑看了我一眼道:“你以為我還有幾副你的真跡?”
我拍了拍手說:“太了不起了,真有七八分像呢!若不細看,是絕看不出的!”他沒有說話,繼續低頭抄寫完了整首《葬花辭》,抄完之後,又低頭看了看,嘆口氣說:“唉,看了這些詞句,才真正瞭解了你心中的苦!”
我轉身泡了茶,遞給他說道:“你今兒怎麼過來了?”他接過來把茶杯放到一邊說:“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我苦笑著搖搖頭:“我哪受的起!”
“怎麼受不起?熙臻,我們是多少年的朋友了?這份情誼,豈是就能些許誤會便能抹去的?前些日子,我確實是急了,你也曉得,我做事總是衝動,後來細想,我確實不曾考慮到你心中的感受,讓你痛心為難,心中一直不安。左思右想,這才給你道歉來了!”他站起來,看著我認真地說道。
我抬眼看了看他,低下頭輕輕地說道:“我不曾怪你,誰也不曾怪過!”
他頓了頓,柔聲說道:“你與八哥之間……也許我不瞭解,我管不了,我也不會再問你了!但八哥是八哥,我是我,我真心將你視為至交,你又何苦因為那些而拒我於千里之外?難道我當真比不上四哥和老十三麼?”
我嘆口氣,坐下來看著他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他的神情猛然一頓,開口說道:“你當真是如此想我的麼?難道你認為,我與你相交只是為了利益之由?”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他呼地站起來,帶著怒氣說道:“我老十四不是這麼不堪的人!從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更不會是!”說罷甩袖就要走,我急忙站起拉住他,急聲道:“我信,我信還不成?”
他緩下一口氣,回頭笑看了看我道:“那你是肯原諒我了?”我苦笑道:“我都說了,誰也不曾怪過!”
“你啊——”他嘆了口氣,抓住我的膀子說道:“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你這般性子,遲早有一天會害慘了自己的!”我沒有說話,鬆開了手,滑在椅子上。也許,早就已經害到了吧!日後,若還有更多,我還能承受的住麼?
十四走了之後我依然還是怔怔地在發呆,低頭看桌上兩篇筆跡相近的《葬花辭》,不由得又有些恍惚。是我多心嗎?為何心裡總是慌慌的感覺?也許我前些日子疏遠十四確實有因為有著巧兒這件事情的為難,可捫心自問,我當真一點私心都不存在麼?
想到歷史上十四的結局,風光一時的大將軍王,十幾年圈禁的餘生……都將逐漸磨光這個現在才二十歲出頭的少年的心智。到了那一天,所有的這一切,我將該以怎樣的身份,又如何去一一面對?
五阿哥來給康熙請安的時候,獻上了一盆已有一百多年的樁景盆栽,層次分明,蒼勁,彰顯大氣蓬勃。康熙很高興,命我將其放置於景山後苑,便他能時時過去觀賞。我小心地捧著盆景,慢慢地向後苑走去。
不遠處樹陰之下有兩個模糊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懷疑,其中一個約莫看著像四阿哥,可另外一個人卻不能辨的分明。我悄悄地從邊上繞行,待快靠近時,前面的身影動了動,一個抹首領太監服裝的顏色在樹叢中一閃,就看不見了蹤影。
我急忙轉身繞至大路上,急行幾步,才正面迎上剛走過來的四阿哥。他見到我,挑了挑眉,神色有些不自然,我福身向他請安,他輕道了一聲:“起吧”然後看著我又說道:“手上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