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客堂內落坐,兩下里聊了半天,先給自己正了名。奶孃雖然不是林八月的親孃,但她到底是把林八月奶大的,林家落魄後,又是她幫扶著林八月撐住了林家家業,雖然不是親孃那也算是半個娘,如今巴月無父無母無兄無弟,能為她出頭做主的,只有奶孃,再加上奶孃也沒有賣身給林家,她當初是正兒八經被請進林府當奶孃的,林父曾親口許她,待林八月長大,有奉養她終老的義務,視為半母,因此在邵父面前,她要正這個名,才好繼續談婚事。
巴月不知道這裡面的道理,一聽奶孃說了一大串話,全是當初她在林家受到怎麼怎麼樣的敬重,頓時就沒了興趣,躲在門後偷偷的對著坐在客堂裡作認真傾聽狀的邵九同情的望了一眼,然後轉身就從視窗溜了出去。
剛貓著腰溜出來,就見離自家家門不遠的地方,張小虎蹲在那兒,兩眼毫無焦距,明顯在神遊太虛。
“喂,發什麼呆呢?”巴月衝他拍了一記。
張小虎“啊”了一聲,差點沒驚跳起來,看清楚巴月之後,才拍拍胸口,悶不吭聲的又蹲了回去。
“精神點,什麼事讓你這麼垂頭喪氣?”巴月又拍拍他。
張小虎悶了一會兒,像是鼓足了勇氣,問道:“這一次提親,你會應下嗎?”
“你希望我應不應呢?”巴月反問了一句。
“不希望。”
“因為那個男人不好。”
巴月噗哧一笑:“你又沒跟他相處過……九郎有房有產有事業,人也長得端正,他有什麼不好呢?”
她像在問張小虎,又像是在問自己。
邵九有什麼不好。
沒有,她沒發現邵九有什麼不好,嫁給邵九後好處反而有一大堆,所以她也找不出不應下這樁婚事的理由。
“反正,他就是不好。”
張小虎憋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悶悶的扔下一句,然後一轉身撒丫子跑了,只留下巴月怔怔的在原地發呆。
於是,她穿越後的第一次終身大事就在發呆中被定下了。
邵父並沒有待多久,和奶孃把婚事議定,就請了村長來做見證,當場立下婚書,翻了黃曆,將納吉迎親的日子分別訂下,就告辭離去。臨走的時候,邵九似乎想見見巴月說些什麼,終究沒有找到機會。
等他們走了,巴月繞到屋子後面,又從窗戶裡爬了進去,還沒有站穩,就見奶孃笑眯眯的進來。
“月兒,從今兒起,你就是邵家的人了。”
“我還沒嫁過去呢。”巴月撇撇嘴,不以為然。
這是件喜事,可是她心裡開心不起來,總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恐懼症?
“亂說什麼呢,訂了婚約,你就是邵家的人,以後可不要再輕易拋頭露面了,若讓邵家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奶孃沉下臉,下了禁足令,“從今兒起,直到邵家來迎親之前,不許你隨意離開家門一步。”
“不、不是吧……”巴月傻了。
商量
事實是,她真的被禁足了。
奶孃這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連給鄒書呆的飯也不送了,只叫到了時間讓鄒書呆自己來取,她是整天盯著巴月,寸步不離。
當然,這個禁足也是相對而言的,只是禁止巴月離開張家村到外面去做生意而已。
巴月並不是跑不掉,只是若是她一跑,奶孃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追,再怎麼她也不忍心折騰老人家呀,她是做不到二十四孝那樣的純孝,估計大冬天她要是趴在冰上,沒有等把冰捂融化了摸到魚,自己就先凍死了,這種事她是肯定不會做的,寧可做生意賺錢去買魚,但是最基本的孝心,她還是有的。
不過,真讓巴月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坐等花轎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