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白眼狼,看人欺侮你老子也不幫忙。

我說,您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大夥就都笑了起來。

四毛的父親在我們的鬨笑聲中氣得跑回了家。四毛的父親在回去之前警告四毛,說你要不回去,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四毛倉皇地看著西狗,希望西狗幫他拿個主意。西狗說,你回去吧。四毛就往回走,走了不到五十米又轉了回來。四毛說,我不回去。於是我們都為他鼓起了掌。那一晚,四毛沒有回家,他和我,還有西狗,我們都住在了劉小手的理髮店裡。

那天晚上,西狗對劉小手說,你這小手理髮店聽起來太土了,要改一個名字。

劉小手說,改什麼名字好?

西狗說,就叫深圳理髮店吧。

劉小手說,叫深圳理髮店好嗎?我們這裡可是在煙村,我們這裡的人誰也沒有去過深圳。

西狗說,你他媽真蠢喲,沒有去過才更有吸引力嘛。

那時,我們已開始聽到過一些關於深圳的傳說,那個遙遠的南方城市,在我們少年的心頭是如此神秘,深圳成了我們這群懵懂少年心中的夢想。在我們的意識裡,深圳是一個讓人熱血沸騰的地方,那裡遍地黃金,只要我們去到那裡,就會夢想成真。在後面,我將會寫到這個城市,而現在,讓我們一起在記憶中打撈往事。

劉小手覺得西狗的話很有道理,於是果斷地將劉小手理髮店幾個字用白石灰抹去,又弄了一桶紅油漆,讓我寫上了深圳理髮店幾個大字。

深圳理髮店也成了我們這些小青年的根據地,來這裡的人成了“爛柑子”的代名詞。一些父母開始嚴禁他們的子女到深圳理髮店裡玩,不許他們到深圳理髮店理髮。但是深圳理髮店對我們這些年輕人有著無窮的吸引力。那些無聊的日子,我們的身體裡好像有著無窮的破壞一切的力量,可是我們體內的這股力量無處發洩,我們故意和父母作對,聚集在深圳理髮店。

我們坐在深圳理髮店門口,對著過往的女孩打口哨,大聲說些下流的話。連老實的四毛也學會了打口哨。

有一段時間,劉小手的生意越來越差了,劉小手意識到,生意差與我們這群人天天坐在那裡有關。我們這麼多人往那裡一坐,嚇得很多人都不敢來深圳理髮店理髮了。

西狗說,這有什麼,不就是沒有生意嗎?我們來解決。

我記得,那時已是冬天了,深冬的風,在天空中胡亂尖叫,地面被凍得堅硬如鐵,被風颳得泛著白光。屋裡很冷。大家都沒有心情聽歌了。西狗帶著我,還有趙大偉、四毛,我們要幫劉小手解決生意的問題。

西狗說,我們找個外村人,把他拉到這裡理髮,他媽的要是敢不理就給他鬆鬆皮。

這樣行嗎?我的心裡有些沒譜。

西狗說,有什麼行不行的,我說行就行。

喇叭褲(1)

1983年的夏天,家鄉的小鎮開始流行起了喇叭褲,關於煙村是誰第一個穿喇叭褲,當時有多種說法,有人說是朱衛國,有人說是劉愛民,還有人說是棉花采購站的張胖子。不過我堅持第一種說法。

我第一次見到喇叭褲,是在哥哥王中秋的指引下。記得那天哥哥從街上回來了,回來時他一臉的失落。哥哥是去書店裡看書去了,我知道哥哥其實不是去看書的,他是去看何麗娟的。從前哥哥去書店看書愛帶上我,哥哥是一個膽小的人,他一個人去,害怕何麗娟看穿了他的狼子野心。可是有一天,何麗娟居然主動找哥哥說話了,何麗娟說,喂,我認識你,你叫王中秋,你的字寫得很好看。

我哥哥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我一點也沒有誇張,我的哥哥當時的表現相當糟糕,他幾乎激動得不會說話了。我急得在一邊說,我哥哥也認識你,我們村裡的人都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