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球了。這是另一種玩鳥的方法,後來眾人都勸他,不要總這麼玩,‘弄’不好還是會有危險的,而且總盯著一隻鳥欺負也不太地道。
至於野‘雞’、野兔、竹鼠之類的小動物,不必一一細說了,他們暫時還沒有遇到其他大型猛獸。小境湖好像沒有蛇,至少他們已經探明的地方沒有,不知遠處的深山裡還有什麼了。迄今為止,他們也只探明瞭不足四分之一的地域,都集在山下那座大湖南面這一塊。
外出探險時,基本都是譚涵川領隊,眾人結伴而行。這時看出一名科研工作者的嚴謹態度,譚涵川並不急於走出很遠,而是要將已走過的地方儘量探查清楚,並且做詳細的記錄。‘洞’天有紙,明代的宣紙,石不全又製作了墨和筆。
簡單的墨好做,收集不充分燃燒後的松煙。筆是採集兔毫、用細竹為管,像傳說當年的‘蒙’恬制筆。譚涵川記錄下所看見的每一種東西、各種動植物的形態、已經分辨清楚或只是推斷的各種用途。
這些記錄很重要,因為外面的物資帶不進來,在裡面想製作什麼東西都需要地取材。如說莊園裡有布料,但想用布料縫製被褥或衣物,總得有針線吧?石不全用骨頭製作了骨針,但‘洞’天裡可沒有棉‘花’,也沒有織機。
他們發現了野麻,也發現了葛藤,可以製作麻線、麻繩、麻布、葛絲、葛布等,但暫時只停留在理論,還沒有來得及真的去加工這些東西。這其實很麻煩。眾人用來抄獵隼的兜,並不是麻繩做的,而是用山找到的一種特別堅韌的藤條編的,既能撈鳥也能撈魚。
山下的大湖也有淺水灣,生長著蘆葦。朱山閒曾笑稱:“假如天氣冷了,又採不到棉‘花’,也可以採蘆‘花’為絮,做幾‘床’蘆‘花’被褥。”
範仰則笑道:“分明有裘皮嘛,羽絨也可以呀,你搞什麼蘆‘花’被?”
冼皓卻道:“朱師兄這是風雅。”
江湖八大‘門’的高人,各有各的絕技,江湖套路主要針對人心世道,在外面,他們更是各有各的‘門’檻,可是進了小境湖,情況好像變了。各般心機手段已全無用處,這地方也沒人讓你耍啊,只有傻鳥,已經脫離了人類社會。
心機手段沒了用處,學識和技能卻顯得更加重要。進來的八個人當,誰最“有用”?當屬譚涵川、石不全、範仰、朱山閒這四個。朱山閒看似是個養尊處優的領導幹部,但跟隨師父也學過不少東西,居然連草鞋都會打,這玩意已經多少年沒人見過了?
小境湖有衣服卻沒有鞋,總不能赤著腳到處跑吧?石不全和範仰居然也會打草鞋,而且打的樣式與朱山閒不同,石不全還能編出各種‘花’來。可能是小時候老頭子不送他課外輔導班,阿全在家裡閒得沒事憋出來的手藝。
草並不是稻草,因這裡沒有稻子,眾人試過很多種草莖之後,選擇了一種最合適也最舒服的軟草莖。大家都很聰明,沒幾天都學會打草鞋了,為了走山路方便,還特意把底打得很厚,還往鞋底和鞋窩裡襯了皮料。
打獵可以獲得皮料,但是加工工藝很簡陋了,至少目前還無法鞣製,因為沒有鹼和硝。算眾人有制鹼和制硝的知識,也得有原料、有工具、有作坊啊!
很多人都意識不到,我們身邊看似平淡無之物,是多麼地難得與珍貴,它是不知多少年、多少代人建立的明社會積累。尤其是現代工業體系,憑丁齊他們八個人,在小境湖無論如何是建立不起來的。
但他們畢竟生活得不像原始人,因為已有現代明知識、掌握了各種技能,這是見知的重要‘性’。而且他們並不是被封閉在小境湖,還可以自由出入。這座方外仙家世界,成了眾人共守的秘境,也是玩賞、探險、修煉之地。
若沒有切身經歷,是很難體會這種感覺的,大家皆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