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說要等著你回去同他一起喝酒辦事呢!”
胤祥牽了牽嘴角,卻引出連綿的咳喘,從容邊撫他的背,邊四處尋找他的外衣,“先別說這事了,你的袍子呢?我給你去拿來。”
胤祥喘著粗氣道:“這天……這天就要下雨了,你要帶我出去麼?”
“是,”從容從懷裡取出那隻盒子,“我帶你去我家鄉玩。”
胤祥看著那熟悉的盒子,瞭然道:“你想讓我像福慧一樣,去那兒治病?”
從容點頭,吃力地扶起他道:“我們那兒別的都沒這兒好,就是幾個大夫的醫術還算過得去,你只要到了那兒……”
“我不去,”胤祥止住了從容的動作,費力地靠在枕上望著她道,“我不會去的。”
從容呆愣道:“為什麼?難道你不想治好你的病?不想再同我們在一起麼?”
胤祥深深地吸了口氣,“想!可是壽數天定,從容,我的壽數就要盡了。”
“誰說的?你只要到了那兒,一定會好的,以後長命百歲,哪裡盡了!”
“你自己說的,”胤祥望著她,似乎她此時仍是那個跟著胤禛的小瞎子,仍是那個抱著他、陪著他玩的小白,“天命不可違,你帶我回去,就是違了天命,即使保得了我一時,也保不了我一世。”
從容不甘心,“那是你要倒回去見你額娘,我才那樣說的,現在我是帶著你往我家鄉走,不算違了天命。不然你看胤禩、胤禟、還有福慧,不都沒事?”
胤祥淡淡一笑,“他們沒事,是因為他們的壽數未盡,而我的壽數,我最清楚。”
從容總以為胤祥會聽她的話,會與她回現代把病治好,可現在聽他一再說到壽數,心裡更為煩亂,“你病糊塗了!你的壽數我說了算,我說沒盡就沒盡,你快給我起來!起來!”
胤祥聽她似是賭氣的話語,唇邊笑容更深:“從容,別費力了,有這工夫,不如陪我說說話。”
從容挪不動他,頹然坐倒,“胤祥,為什麼?為什麼?”
胤祥唇邊笑容凝固,眉宇之間似有一層煙霧籠罩,讓人看不分明。此時天色更沉,似乎瞬間已到了黑夜,狂風怒吼,雨點也如疾鼓般落下。窗邊的樹葉婆娑,敲在窗稜子上啪啪作響,胤祥著了風,咳嗽更劇,從容急忙起身去關窗戶。窗戶搖擺不定,她不得不伸長手臂,探出了頭,一切都被黑暗籠罩,只有那一片藍色花海,被雨水沖刷得越發湛藍,如最純淨的寶石,直澈人心。
從容回過了頭,胤祥極輕地嘆息了一聲,“你看見了?”從容茫然不語,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孩子,她以為他說要抱她是說著玩;以為那一聲聲的從容是從小到大的情誼;以為他在大婚之夜的舉動,只是因為喝醉了……原來,不是他醉了,是她錯了。
胤祥望著那關緊的窗戶,似乎仍看得見那大片的藍花,“從我這兒,看得最清楚。”
“傻……”從容坐回床邊,望著兩頰透出不自然紅暈的胤祥,“你真是傻。”
胤祥的笑容一如既往,“照你這麼說,你不也是很傻?四哥……四哥在這上頭也不怎麼聰明。”
從容咬緊下唇。胤祥咳了幾聲,強忍喉頭甜腥,“小時候,我一直都在追趕,二哥的字比我好,我要追;四哥的算學好;我也要追;八哥會說話,人緣好,我也學著他嘴甜。還有你,我也在追著你,想要快些長高長大,這樣就可以抱著你,可是……可是真到了那一天,我發現,你要的並不是我的懷抱。”
有一串晶瑩順著從容的臉頰滑落,胤祥顫著手想要為她抹去,可剛剛觸及,他就收回了手,“四哥為你採了那些花,你那樣歡喜,我想,我想為你種一片。從容,你歡不歡喜?”胤祥的眸子純淨得就如那片藍色,從容再也無法抑止,背轉身去道:“歡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