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抱拳,示意離席相送。
周相不發一言,陪著一凡二人走在相府門口,分別之際,定定地望著一凡的眼睛,沉然說道:“一凡錯了,我雖非君子,卻也非奪權篡位之輩,這需要更大的勇氣。只是陛下軟弱而國力強盛,文臣武將各據一方,熙王之反幾成定局,府兵之亂不過擔心女皇被人挾持利用而已,我對陛下並無成見,一凡心中有數!兵亂一起,熙王定與匈奴會合;兵亂若平,天下也將十年無主。一凡入佛入道之人,難道不念蒼生百姓!”
他的聲音不大,卻彷彿極有穿透力,穿過深深的黑暗,浩然震盪著如花的心扉。
那一刻,如花直覺周相也有一點兒熱血,藏在藏青色的絲綢之下。
一凡卻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告辭了。”
轉身登上馬車,趕馬離去,如花坐在馬車上,掩嘴而笑,
一凡一番不為所動,只怕更加做實了他的高人身份。
夜宴歸來
拔劍四顧兮,倉皇而走;
國之危亡兮,欲行無路;
不問社稷兮,群醜小看;
江河變色兮,頓失華景。
——閒公子
月光皎潔,在馬道上灑下一片清輝。
白衣的駕車人,宛如破開月色,光降塵世。
“一凡,你不信周相?”如花撥開馬車的門簾,望著皎潔的背影說道。
憂鬱的身影,在月光下猶為動人。
一凡“嗯”了一聲,沒說什麼,似乎心思不在此處。
如花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倒有點兒信他。不是一個胸懷抱負的人,不可能將這麼多人聚集一堂;沒有高遠的志向,不可能有這樣的胸襟,放下私怨招攬一凡。推己度人,他必定以為,以一凡憂國憂民之心,必能放下府兵之怨,投在門下為國效力。”
如花若有所思地說道:“他的理想或許是真誠的,只是手段偏激了一點!”
一凡冷嗯一聲:“如花可曾聽過說書人話三國舊事?陳宮逃離曹操追隨呂布,後為曹操所擒。曹操一心勸降,不解陳宮為何追隨呂布,陳宮曰:‘不若爾心術不正’!”
如花不說話了。
一凡是個道德非常保守的人,骨子裡不喜歡黑暗的政治遊戲。
可是回想自己在煤山上游說群雄之時,慷慨激昂地勸眾人為國為家舍下頭顱,
只不過利用他們的必死之心,冒一場驚天大險。
相比之下,與周相有何不同?
如花有些灰心,有些自責。
也罷,遠離是非、只羨鴛鴦吧。
怕就怕,周相夜宴,手下謀臣謀士都在,不避談朝堂大事,
這幾乎把一凡二人置於不是心腹則必殺之的境地。
可以料定,周相必有後著!
相府之內,夜宴仍在繼續。
周相舉杯詢問李濤:“將軍可知煤山之事,何人向無沙遞了降書?”
李濤坦承,降書乃親手所遞,奉七媽媽之命行事而已,不知詳情。
說罷望了望七媽媽。
周相頷首,轉問七媽媽。
七媽媽笑道:“如花夫人曾道與煤山邊防軍守將熊八將軍有舊,當時病急亂投醫,卻不料壞了相爺大事,讓熙王趁虛而入,死罪死罪!”
周相搖了搖頭:“七媽媽受委屈了!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某心憂熙王之事久矣!當時曾以為熙王必興煤山之事,故叫府兵示弱,圍而不攻,以逸待勞。不料無沙挾持文官,來而復返,奪了煤山拱手交還朝廷,平白給我惹來於白之爭。這傢伙,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周嘉笑道:“猜得透還有什麼意思?說不定無沙就是個性情中人而已!我看他六年皇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