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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之若素;大戰匈奴,隱瞞襄北王之死,深入沙海,驅除韃虜數千裡,竟不怕女皇忌恨。揮灑行事而又能屈能伸至此,心志之堅,非常人可比。相爺豈能以常理推斷此人!”

眾人點頭稱是。

酒醉歌恬,夜宴散去。周相獨留侄兒周嘉,詢問一凡之事。

周嘉問道:“叔父今天很高興,可是為了封一凡?”

周相道:“他若曲意奉承,我只道他有意欺騙,必有所圖;偏偏他不為所動,果然世外高人都有些傲氣!”

周嘉微笑道:“叔父道他是世外高人,便當知他不是女皇當年經天緯地之人。”

周相大驚:“何出此言!”

周嘉道:“一凡無慾無求,潔身自好。這種人最無破綻,也最難親近。然而一旦親近,卻能為了所親所友之人,身死而後已,然而這並非統領天下之才。威武百官、震懾匈奴,要的不是無慾無求,而是激烈的夢想和無止境的慾望,能夠不惜衝破規矩道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犧牲親人和所愛,這才是帝王之心!所以一凡只是臣,不是君,成女皇大業者,另有其人!”

一番話振聾發聵,周相猛然發覺他從來沒有散發出任何威脅感。

想起對一凡的惜才喜愛之情,自己果然一直那他當作臣子,而不是一股針鋒相對的力量。

他所說的“看花弄月,逍遙半生”,也許並非誑語。

心下一定,又問道:“嘉兒認為,女皇之事,當是何人?”

周嘉有些不大肯定:“也許我們繞了一大圈,又繞回了起點!或許一切都是女皇陛下本人!”

周相不解。

女皇陛下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郡主小姐出生,何以突成霸業,難道天縱英才?

先帝傳位給她而不是皇弟無沙,顯然就是看中了她軟弱,容易控制。

她不到十年之約而逃離皇位,必是先帝有所安排,令她寸步難行,這才放棄皇位。

他從不相信,一個居家女子能夠指揮一凡、尚元這樣的人拼死效力。

難道另有隱情。

難道自己的一切推斷都錯了?

周嘉摸了摸唇,不確定地說:

“我也不太相信——一個人從出生到長大,十六年隱而不發,從無建樹,一朝登上帝位才一鳴驚人。不過——總覺得那位如花夫人,有點兒不同……怎麼說呢,她在席上很少說話,對我的提問也避而不答。但是當我問到無沙之事時,她深思之中的凝重,全不似一般閨閣女子。”

周相想到如花,這才說起她勸說周夫人的一番話。

周嘉聽罷微微一笑:“這便是了!不計私怨,淡看禮數,哀天子女子之心,勸以鴻鵠之志,雖不涉國事,卻也絕非平凡小女子。真有意思,嘉兒想私下會一會她。”

周相點頭不語。

片刻,周相又道:“嘉兒年紀不小了,早日續絃,不要讓叔父擔心!”

周嘉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禁想起了女皇的棄位出走。

無論多麼英明神武的女子,往往一念之差,做出任性而追悔莫及的事情。

一如他的夫人,那個春花般的女子,青梅竹馬的愛人,

——他早就不怪她了,但她卻選擇在他面前自刎而死,一道倩影成了最深的傷痕。

鳴蛙陣陣,暖風撩人。

如花洗完,披著溼發上床,床頭的那人,還在讀著一千零一夜的《春秋》,

他看到愛妻上了床,放下書,在她身後輕聲地說:“還難受嗎?好些了嗎?”

若有若無的氣息,拂著她的耳垂,如花又是一僵,不覺偏開了頭。

突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在抗拒他的親近。

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