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宮漓塵俯在瓏月肩上,居然突然笑了,“舉手之勞……”說話間,已經笑得有些發顫。
“喂,你還能走麼?”瓏月只覺得宮漓塵的反應有些太詭異了,受傷過重失血過多,會影響神經系統麼?
“哈……”宮漓塵似乎笑得難以自持,一把猛地推開瓏月,癲狂笑著,踉蹌步向宮門。
肆意的笑聲在寂靜的皇宮中迴盪,那麼一刻,瓏月卻從那笑聲中聽出了崩潰,一向淡然如千年冰似的宮漓塵,居然也會崩潰?但是為什麼?
但是此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瓏月趕忙追過去一把拽著宮漓塵的胳膊拖著快走,威脅道:“要瘋回去瘋,這裡是皇宮,你想被亂刀砍死麼?!”
癲笑天下瘋狂 (5)
好在皇宮並不大,瓏月一手拖著狂笑不止的宮漓塵,快步衝出宮門,一把將他甩進軟轎中,冷臉吩咐道:“王夫病了,你們抬轎子的時候,稍穩當些。”
一旁等候多時的琉璃突然撇撇嘴,但也對自己主子那種異於常人口味的濫情,見怪不怪了。只是說道:“主子,您這還穿著親王袍呢,這要是一路走著回府,全京都的百姓得被您轟動一半。”
瓏月也下意識看了看自己一身華美隆重的紫袍,看向幾個轎伕道:“你們……能抬得動兩個人麼?”
“回主子,抬得動,抬得動。”轎伕們紛紛點頭。
“那就走吧。”瓏月掀簾跨進轎子,宮漓塵已經不笑了,放鬆身體斜靠在一旁,緊閉著眼睛。轎子中飄著淡淡血腥味,這一番折騰,他身上不知又有多少傷口裂開,也不知,他還能禁得起幾次折騰。
不知道宮漓塵是不是為了與蒼白的脖頸同色,面具也白了幾分,她不信納蘭瓏馨看不出來,也不信那碗莫名其妙賞賜給宮漓塵的東西。
“怕我死麼?”宮漓塵突然輕輕開口道,帶著幾分嘲諷,又不知道在嗤笑著什麼。
“是啊。”瓏月舒著聲音說著,勉強尋了個空當坐下來,儘量不碰宮漓塵,“你要是死了,我跟納蘭瓏馨很難交代。更何況,你是我的夫,擦身入殮,風光大葬,守靈燒香,都得我幹,我嫌麻煩。”
“丟去亂葬崗就好。”
“好主意,不過,既然你有這個覺悟,不如自行前往,我會很感激的。”瓏月翻著白眼道。
“呵……”宮漓塵又輕笑一聲,一向面無表情,微勾起嘴角著實有些彆扭,也或許是他那張面具本就不支援笑臉功能……“傻子縱然清醒,真的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麼?你到底是誰?”
“愛信不信,如假包換的納蘭瓏月。你當日在我房中薰香內下毒,都防的了不被溯提前發現,難道防不了我被人偷樑換柱麼?”瓏月實在不想與宮漓塵糾纏這個身世的問題,直接翻了舊賬。
癲笑天下瘋狂 (6)
忽而一想,她能夠進入這個身體,或許能夠說是宮漓塵的功勞。但是,也能換句話說,之前那個瓏月,已經被宮漓塵一不小心毒死了。
“你知道就好。”宮漓塵淡淡說著,居然被拆穿了計謀,大大方方承認不說,言語間還有些……得意?
轎子抬得極穩,行進也有些緩慢,瓏月甚至都有些困了,忽然感覺宮漓塵又往另一側靠了靠。呃……這是什麼意思?不屑與她碰觸麼?
宮漓塵臉色蒼白著,脖頸出卻顯出淡淡的紅色,漸漸與面具邊緣形成了些許反差,語氣似乎也有些支撐不住的樣子,“讓他們快些。”
“中毒了?”
“沒有。”
而當軟轎落在宮漓塵房門前,瓏月率先出來,直接冷聲令道:“宮漓塵自即日起禁足,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院落半步,任何人不得入內探視。就算是女皇傳召,也必先通知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