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聽見隔壁房間的床開始搖晃的時候,他偷偷地掩著嘴笑了。再比如說,他會跳上屋頂,掀開瓦礫,去看樓羽歌與樓漸憂在幹什麼,當然,這可是冒著被樓漸憂的銀針射死的危險,但他很快就失望了,因為他發現床之所以會搖動,只是樓漸憂被樓羽歌撓癢癢掙扎時所發出的,所以,他寧願玩竊聽,讓自己有想象的空間。
事實證明,樓羽歌是個閒不住的主,在來到水繡莊之後的第二天,就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他一旦進入忙碌狀態,就不許人去打攪,樓漸憂也不例外,所以樓漸憂自然而來地閒下來,與皇甫新玩瞪眼遊戲。
皇甫新終於忍不住眯眼。“漸憂,不理你的是羽兒,不是我,你不要用那麼哀怨的眼神望著我,成嗎?”
樓漸憂倚在窗前,斂著眉目,還是哀怨的神情。皇甫新伸出手,想去捏他的臉蛋,卻在看到他手中夾著三根泛著寒光的銀針之後,又來了個返程,轉而摸摸自己的鼻子。
“樓公子……”
耳朵裡驀地傳進一聲嬌滴滴的呼喚,樓漸憂不大情願的轉過身,看著剛來的任纖纖。任纖纖頂多比樓羽歌大三四歲,與樓羽歌是同輩,她現在稱呼樓漸憂為公子,倒顯得有些可笑。
“嗯……”
樓漸憂只是淡淡地應了聲,又轉了目光去看窗外的繁花盛開。
任纖纖不免有些尷尬,她揉著衣角,鼓起勇氣,再次開口道:
“方才我去見了羽歌,他說公子在房裡悶的慌,又是初來京都,還沒見識過京都的新奇事物,讓我帶公子出去轉轉。”
她屬於江湖俠女,若是大大咧咧,講話隨性豪爽,肯定會惹人喜愛,如現在這般扭扭捏捏,講一句話都得停頓好幾次,裝成大家閨秀的樣子,反而給人矯揉造作的感覺。
“不去。”
任纖纖沒有想到樓漸憂會回的如此乾脆,區區二字就將她一口回絕,不留餘地,她畢竟是女孩兒家,面上頓覺掛不住。
見此情景,皇甫新急忙出來打圓場,“漸憂在馬車上幾日顛簸,來到京城後又水土不服,所以有些不舒服,姑娘的盛情怕是不能接受了,還請任姑娘不要介意。”
他這麼一說,就給了任纖纖一個可以下去的臺階。她臉上的死灰的神色也逐漸散去。
“既然如此,那纖纖就不打擾公子和前輩休息了。”
看著任纖纖帶著滿肚子的委屈離去,皇甫新嘆了口氣,“漸憂,你還真是不解風情,人家小姑娘可是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敢邀請你出去,你倒好,一口回絕,多傷人家姑娘的心。”
樓漸憂頭也不回,他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樓羽歌,一顰一笑,記得清清楚楚,“你若喜歡,就送你吧。”
“雖然我喜歡美人,但也還不到飢不擇食的地步,對於小姑娘,我是提不起興趣的。”
他看樓漸憂的身影頗為落寞,腦海裡便浮現出樓羽歌哄他時候的樣子,於是,他徹底貫徹有樣學樣的方針,開啟懷抱,笑的一臉陽光燦爛,用樓羽歌的口吻對著樓漸憂道:“漸憂寶貝兒……”
……
“啊……”尖叫聲起,“漸憂,你竟然趁為師發揚父愛的時機,用針扎我……”
……
“其實,我更想把你紮成一隻刺蝟。”
皇甫新委屈地揉揉手,走到樓漸憂身後,握住他一縷被風吹的凌亂的發,送到唇邊吻了吻,輕聲道:“漸憂莫不是吃任姑娘的醋?放心吧,其實我愛的一直是你。”
那聲音帶著迷戀,彷彿愛他愛了一千年。他的話音剛落,身後一陣寒風吹來,他微微一側身,刺來的劍就擦著他的耳際過去。
樓羽歌一劍拉開皇甫新和樓漸憂之間的距離,然後自己擋在樓漸憂的身前,舉著劍,一臉敵意地望著皇甫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