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時眼底含淚,繼續嚎:“嗷嗚——嗷嗚——嗷嗚——”
樂湮縮著小身板躲在被窩裡,不知道聽了多少聲狼叫了,每叫一次,她就抖一下,驚駭得眼淚直流。
“嗚嗚嗚——有人欺負我,霍去病也欺負我,臭雪糕,為什麼還不來救我……”當然,她要是知道害她寢不安席的罪魁禍首就是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的話,她估計要先掐死姬君漓,然後再掐死愚蠢的自己!
“將軍!”霍去病正在燈下讀著《孫子兵法》,有人腳步沖沖地掀簾而入,急急地這般喚了一聲。
他爽朗一笑,盯著來人道:“趙破奴,越活越膽小了是不是?你什麼時候還怕起狼來了?”
趙破奴一臉急色:“哎喲我的將軍唉,這外邊的狼叫喚不知幾時了,萬一這山頭頭裡真有狼窩怎麼辦?這軍中人心惶惶……”
“瞎說!”霍去病將竹簡一扔,臉色寒厲地叱了趙破奴一句,繼而又笑開來,搖頭道,“某人要追求小姑娘呢,此等良宵美景,又有美妙狼嚎相伴,豈不是快事一樁?爾等這也不准許,委實小氣了些。”
良宵美景,美妙狼嚎相伴……想想就令人直哆嗦。得,他家將軍越來越會睜著眼說胡話了。
“追求小姑娘?將軍你說的是?”趙破奴驚奇地瞪圓了眼睛,“將軍,咱們軍營裡哪有小姑娘?”
“沒有!”禍從口出的霍去病大悔,反駁了這麼一句後,突然賊賊地笑道,“我說的‘小姑娘’嘛,這不有人好這一口麼?鷹擊校尉,你難道這也不曉得?嗯?”
趙破奴聽得伸長了脖子,愣愣地聽著他家將軍說完,猛地如鯁在喉,芒刺在背,他嚥了口唾沫,訥訥道:“將……將軍,這……這可使不得,我喜歡的是女人!”
再度自掘墳墓的霍去病明顯地愣了番,然後嘴角一抽,自作多情的鷹擊校尉跺了跺腳,匆匆逃竄了。
喂,給個機會讓兄弟解釋啊喂!
懊惱的霍去病咬了咬牙,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裡,噴不出來。
“嗷嗚——嗷嗷嗷嗷嗚——”與此同時,溯時還在眼淚巴巴地嘶聲咆哮。
某無良主人將它的翅膀子包住了,聲音沉沉的,透著某種忍笑的意味,“好了,別叫了。”
伴隨著這句話的後果就是,溯時英俊的面容算是得以保全了。
劫後餘生啊,溯時這才稍感欣慰,暗道主子畢竟心疼自己,它這喉嚨嚎了這麼久也終於乾的冒煙兒了,明日最好央著主人買些雪梨膏來吃吃。
“你今日表現得很不錯,明日再接著來。”某人十分淡定地鼓勵著自己的愛寵。
……它說什麼來著,說什麼來著?它什麼都沒有說!
主人,你這樣壓榨自己的愛禽真的好嗎?
“你這樣對著你的主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陽奉陰違虛與委蛇真的好嗎?”
主人,為什麼我今天才發現其實你和宋玉一樣的不要臉?
“我覺得我選了你最大的成功之處就在於,你的感覺其實很敏銳。”
……
終於沒有狼嚎了,樂湮安穩地摸了摸自己已經嚇得破了膽的小肚子,咕嚕咕嚕的又是幾聲水聲,糟糕,晚上喝太多,要如廁了怎麼辦?
某丫頭片子絕對不會承認其實她是被嚇得!
窸窣地拾掇好了衣裳,她以為現在天熱,又只是出去解個手,實不必穿得太多,於是她隨便披了件大長袍子,腰帶都沒扎便直接出了帳篷了。
門衛攔著,樂湮捂著肚子萬分痛苦地說道:“兩位大哥,你們幫個忙,我能不能出去一下?”
那人的臉生得十分險峻峭拔、怪石嶙峋啊。
樂湮心裡嘆息了聲,猛地被人一喝:“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