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的政治世家,世世代代高官,父子兩代總統、父子兩代首相的不勝列舉。
像後世某個國家,雖然號稱選官任官看重才能,但官吏選拔考試中,官員的子女不論資格如何,都能中舉,反觀那些很有能力的貧寒二代,根本是官員子女的墊腳石,偶爾有一些貧寒二代能夠考中,也只是因為官府衙門需要有人做實事、幹髒活、做替罪羊,幾乎所有實權衙門的正規編制,都充斥著官員的子女,還有一些富人的子女,反觀貧寒人家的子女往往都是偉大的臨時工。
門第之見,人分三六九等,是這個國度幾千年都沒能洗掉的首惡,也是官本位思想的根基所在。
面對同等的勞動付出,擁有同等獲益資格的平等,似乎永遠不存在;作為社會基本元素的人的法理上的平等,永遠不存在,而因為投胎投的好而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地搜刮民脂民膏彷佛成了常態。
有句爛俗到極點的話,存在就是合理的,彷佛中下層民眾生來就該忍受這些不公平的一切,就因為他們沒有投好胎,就該忍受一輩子的折磨。
呂布從來不這麼想,面對那些喪盡天良卻披著華貴外衣的世家士族。愚昧的百姓心裡,他們的卑微和忍辱負重和麻木,恰恰隱藏著對權貴的憎惡與恐懼,一旦忍耐到一定程度,尤其是沒飯吃了活不下去的時候,這些看似愚昧看似卑微彷佛權貴腳下爛泥一樣的貧下中農們就會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每一次大規模的農民起義都是魚死網破的拼殺,對大漢民族來說都是一場浩劫。
呂布不容許再有這樣的浩劫,因為大漢傷不起。
呂布想把民眾對權貴的憎惡,透過一個合適的渠道,來轉化為對社會的推動力,推動社會的發展進步。
與其建立一個看似是新的卻是換湯不換藥的封建王朝,作為一個有著一千八百年遠見的人,呂布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賦予這個民族一個嶄新的靈魂呢?
呂布希望自己建立的王朝。是一個對人人平等有基本認知的王朝,一個上位者能夠不再輕賤下位者生命的王朝,一個權貴們擁有高貴身份同時擁有高貴品格的王朝,一個人人都遵守基本社會契約制度的王朝。
如果沒有那四點,即便不是王朝,而是沒有皇權的共和,又如何?!
指望呂布一個人單打獨鬥建立起一個趨近於完美的王朝是不可能的,他必須要任賢用能。聚集東漢末年大部分可用的人才投入到這場漫長而艱鉅的工程中。
這場艱鉅的工程中,需要的不只是會打戰會搞破壞的軍事人才。更是會治政會搞建設的行政人才,這兩種人才都需要,缺一不可。單單一種屬性的人才都可以重用,都掀不起大浪來,不用太過提防他尾大不掉,反客為主。
但是有一些奇才。是既能打戰又能治政的,比如像曹操、司馬懿這種在軍事、行政上都是大才的人物,最容易成為架空皇帝的權臣,必須要防備,也許在之前是忠臣。但他們一旦身居大位沒有制約,野心必定升騰,歷史上血淋淋的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呂布對這樣的人才是既重用,又提防,特別是那種還有些野心、有點桀驁的,比如李嚴,再比如那個由荊州將軍徐晃薦舉的軍政奇才賈逵。
呂布進入洛陽,在大司馬府裡安定下來,各地軍事主官紛紛來洛陽向呂布彙報軍情並接受呂布的定期面試,因為呂布知道,人心不是恆定的忠誠,隨時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掉忠誠度,所以呂布要每隔一年半載就對麾下旅級以上將領進行面對面的傾談,以苦修道術而不斷增強的精神力來洞察對方是忠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