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抬頭看他:“大家老等也不是事兒,天要黑了,趁早走罷!”
有人立即接聲:“好呀,你走前頭!”
“我走前頭?”年輕人冷笑道:“我走前頭被他們打死好替你鋪路?還是你先請吧!”
“我是上有老下有小死不得呀!”那人囁聲道。
安大官人慢慢吞吞介面:“我說呢,大家辛辛苦苦做些生意不容易,誰也不想把命丟在這兒。我們一大幫子人,彼此互不相識,這麼耗著,等那賊人不耐什麼時候殺下來,到時誰也顧不上誰,還不是死路一條?”
“哎唷這可怎麼辦?”一些貨商急上了臉,愁眉不展的。
“要不回去吧。”誰提議道。
“回去?一冬沒做生意了,就看這開春第一筆多賺點呢!”
安大官人粗咳一聲,身邊年輕人馬上開口道:“大家安靜,我有個提議,”指指安胖子:“咱們這位安大官人自小習得一些武藝,雖不能以一敵百,對付一兩個強寇卻是綽綽有餘。各位如果肯破一點小費,他可以護送各位過天橋。”
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安大官人雙手抱拳:“眾位兄弟,非是安某趁人之危,但總得有人領頭,不能等死。如果你們之中誰的膽量更大,為了大家,我安某願意帶頭出一串藍寶石。”
一聽要收這麼高的保護費,幾名貨郎紛紛表示即使把自己全部貨物賣了也抵不上數目。安胖子眯著眼,很快判斷出場上眾人誰窮誰富,而後哈哈笑道:“沒關係,沒關係——這是湊份子幫忙,有的就多出一點,沒的就少出一點,保命錢嘛,安某自己是不會吝嗇的。”
錢是商人的命根子,但相對的是,越有錢的人也越怕死。
不消片刻,安大官人手上多出一個沉甸甸的珠寶袋。
“這幾位——?”他注意到拓跋珪三人。
尉古真不說話,也沒話要說,拓跋珪跟著裝傻。
年輕人瞧見拓跋儀的妖瞳,先自驚訝了一下,心忖自己生平僅聽過一人有此異相,難道……再觀另一大一小,大的峻若岩石,小的目如點漆,亦是不凡。剛欲說話,那廂安大官人翹著他的紅鬍子道:“這位兄弟莫不想白賴過去?”
拓跋珪見尉古真依舊沒有發言的意思,少不得開口道:“我們——也不想阻了大官人的財路。”
安大官人一聽,哦呀呀大笑出來,正眼打量他:“小娃子好耍!三個中竟是你說話算數的?”
“我只是實話。”
胖子對年輕人道:“你瞅瞅,這道道兒一點不比大人差哩。”
年輕人掩嘴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胖子半挑起眉來,對準拓跋儀看了看,再轉向尉古真,目光最後回到拓跋珪身上,“要是這小子,倒真不錯……好了,走嘍!”
他轉過身,把珠寶袋子系在腰間,又扯來一根麻繩一段一段纏緊,再綁上一根腰帶。牽了騾,越過三人,一貫晃悠地邁開腳步。
那珠寶袋子吊在他腰膀間,每走一步,就撞出叮叮之聲。
“喂,”跟在他身後的年輕人戲道:“小心重了跌跟頭呀!”
安大官人回過頭來笑眯眯道:“小建,我知道你羨慕——不要急嘛,過了巖我分一半給你。”
年輕人氣急敗壞道:“先保住你腦袋再說吧!”
太陽西墜,涼風習習,一人一騾沿著窄窄古道接近巖口。
突然,平空一聲暴喝傳來,便似虎出叢林,熊離山窟,一人驀地出現在岩石上:“站住!”
說時遲那時快,安大官人剛偏頭,岩石後又跳出另一名賊夥,一把寒光逼人的長刀架到了他脖子上——後面的小建已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把手舉起來!”架刀之人喝道。
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