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順從的舉起手,還擺了個抗鼎的姿勢。
岩石上的人快速掃了眼騾子,頗為滿意的點頭。持刀者一手架著安大官人,一手往他身上摸索,安大官人動了一動,脖子上立刻割出一道血痕。
“哎喲!”胖子大叫一聲。
“別動!”持刀者沒好氣地喝道。
當摸到那個裝滿珠寶的口袋時,賊人眼睛一亮,左右掂了掂,對巖上人道:“大哥,這下發了!”
於是伸手開始解胖子的腰帶,解了半天方解開,安大官人儘量避著刀鋒,陪笑道:“不如我自己來吧。”
“老實點!”那人抬起頭來兇狠一瞪,低頭下去發現居然還有一圈圈麻繩在等著他。
“他孃的,打這麼多死結幹什麼!”他惱了,一時竟沒想到用刀去挑斷麻繩,只跟繩子較起勁兒來。
忙活半天,順手把刀放下,豈不知安大官人等了半天就等這刻,當下一勾腰一甩肩,肥胖的身軀不可思議地旋得飛快,那施劫之人剛反應不妙,背脊被狠刺一刀,一股鮮血從喉中衝將出來,眼前變作一片紫黑……
巖上同夥大驚失色,哀呼一聲要過來拼命,這時叫小建的年輕人不知從何處跳出來,手中長長的杆子一戳一點,遙遙準確抽中他兩下,賊人一看形勢不利,拿刀揮舞著,奪路欲逃。
安大官人叫道:“小建截住他!”
小建應了一聲,不多時卻空手回來了。安大官人問他何故,他答那賊人進了一個山洞,洞內四通八達,估計是早就探好的退路,無可奈何。
安大官人嘆道:“實不該留下禍害,日後他要為他兄弟報仇,你我討得許多煩去。”
小建一拍額頭,有些自責的樣子。安大官人又開言道:“算啦算啦,便是他來尋仇,我們也不怕。”
貨郎們見兩賊人一死一逃,高興的攏上來,紛紛議論起賊人的身份。
一人指著死者的鼻子道:“看他這麼高的鼻樑,我猜是柔然人。”
另一人道:“聚居在北漠的高車人也有可能——誰都知道高車人最愛劫掠。”
“老兄,你這話要讓薛部跟延陀部聽到,準沒好果子吃。”
“他們都出去遊牧將近一年了,哈哈,說不定跟高車其它部一樣,投奔劉衛辰去了呢!”
“哎,我聽說他們好像回來了?”
“是嗎?”
有人轉向胖子:“安大官人,你見多識廣,你說說,這是哪族人?”
安大官人摸著他的鬍子,一腳把屍體踹入崖下——等好一會兒也沒聽見落水的聲音——他連連搖頭:“哦呀呀,好深的澗哪~~~”
一干人等被他拉得長長的尾音吊得打顫,一名鹽商鼓足勇氣再要開口,安大官人爬上了騾背,打個哈欠:“快走吧快走吧,管他何方人士,咱們只要規規矩矩做咱們的生意就成,理這許多作啥子?”
眾人一聽也是,覺得無趣起來,各自拉了各自東西,三三兩兩朝前走了。
拓跋珪一行回到駐地,把鹿茸交了囑人去煮,旋而尉古真提出告辭。
賀蘭姜道:“師傅何必急著走?是頑子不堪受教嗎?”
尉古真雖不愛說話,但對賀蘭姜是十分恭禮的:“翁主言重,二翁君是我見過天分最高的射手,另三位自也不必說的,我已經沒什麼可教了,實在慚愧。”
“這……”
“其實還有一件,”他緩緩道:“當初大夫人託我暗地裡保護翁主母子,尉某粗人,幸而不辱使命。如今我觀劉大人對您母子照顧有加,而翁君又是個極有分寸主見智勇過人的,尉某幸慰,翁主幸慰,想必整個拓跋部亦幸慰。所以尉某覺得,我可以回去向大夫人覆命了。”
賀蘭姜聽著宛然一笑,有些掩不住的作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