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尚存之人立刻間恢復如常,卻忽略了其他……導致服用之人只能有一個月的壽命……孟憶谷含糊的解說著,隨即愧疚的望向元瑾帝,“對不起,要是我當初能考慮的周全一些,現在就不會……”孟憶谷心中痛恨著自己當初再提條件的時候,為什麼就不能考慮的周全一些,偏要要什麼有立竿見影功效的藥丸,要是不貪圖這個,那麼就不會只有短短的一個月……
“哈哈”元瑾帝聽著孟憶谷的話放聲的大笑起來,拍了一下孟憶谷,示意他不必為此自責,“一個月,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竟然還讓我擁有一個月的時間!”元瑾帝低頭盤算了一下,自信滿滿道:“一個月,應該足夠朕完成朕早就該做、卻一直狠不下心來做的事情了!”心情稍勢平靜下來的元瑾帝流露著堅毅的目光。
“皇上是說……”孟憶谷愣了一下,腦中瞬間閃過在暮墜時聽到的種種,若有所思的接道。
元瑾帝微微點頭,“正是如此打算,既然上天多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那麼肯定就是要我來收拾這一切的殘局,讓我盡力的挽救帝國,把內亂消滅於無形之中!”
“可是您……”孟憶谷欲言又止。
“可是朕為什麼不及早的做這一切,為什麼直至今天才決心這樣去做?”元瑾帝一雙睿目似乎看穿了孟憶谷的心事,緩緩的望著孟憶谷說道。
孟憶谷看著元瑾帝那銳利的目光,不由一愣,慌亂的點著頭。
“這,”元瑾帝輕輕一笑,雙眼變得迷茫,望著殿中的一個角落,似乎要穿透這厚厚的牆壁凝望著什麼,用著低緩沉慢的聲音說著,“我和慎弟是先皇唯二的血脈,又為同一母所生,兄弟倆自然格外的親暱,從小嬉戲、玩耍,一起學文、習武,一同挨父皇和母后的責罵訓斥,”元瑾帝說至此時,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仿若少齡的孩童一般的無邪,話語停頓了下來,整個人的笑容卻愈來愈大,很明顯的,元瑾帝整個人都已經陷入那遙遠的、快樂的童年回憶之中了,元瑾帝忽然面目閃過一絲痛楚的表情,“可是這一切在那一瞬間就被改變了,慎弟他再也不若以前般的和我無忌的玩耍,我們兄弟兩個之間變了,變得生疏有禮,慎弟他總是生疏的叫著我皇兄,而不若以前般親熱的叫著我瑾哥,他第一聲這麼叫我的時候,我的心中就隱隱知道,我將要失去這個血脈相連的兄弟,可是那時的我竟然天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只要我處處讓著慎弟,只要我不再和他爭父皇的寵溺,可是這一切還是……”元瑾帝長嘆了一聲,倏地望向孟憶谷,“憶谷,你說說,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一對親密無間的兄弟會變得反目成仇,會變得……欲除之而後快,為什麼一定要互相殘殺,難道就不能好好的相處下去,相親相愛……”
看著元瑾帝盯著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的那股莫明的悲哀,孟憶谷感覺鼻子一酸,慢慢的用手指抵在鼻子下,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神態顯得有些猶豫但是語氣卻堅定的說道:“這一切都是從您被冊立為皇太子的時候轉變的吧!”看著元瑾帝痛苦的點頭贊同的舉動,孟憶谷出奇的沒有為自己能猜出別人的事情而驚喜萬分,或者在心中暗自慨嘆自己的聰明無雙,反而有些憐憫的看著元瑾帝,低緩的繼續說著,“這個就是位高者的悲哀吧,身居高位者註定要擺脫一切的束縛,一切的糾葛,成為一個寂寞的強者,一個悲傷的霸者……”抬著頭,定定的望著元瑾帝,“而您,身為一國之君,既然享受著上位者的風光,自然也註定逃脫不了上位者的悲哀!而您……”孟憶谷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您身為虛無的皇帝,早就應該有這種覺悟,如果早一些的話,就不會弄成今日這個樣子……”孟憶谷的聲音中流露著莫名的憤怒,是為了眼前的元瑾帝所謂的婦人之仁而生氣,還是為了自己竟然勸誡一個國君要斬斷一切做到絕情者而感到氣憤,還是因為想到那天真可愛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