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在一個月後就註定要面對這一切,註定要揹負起上一代所走過的沉重的路繼續的走下去而感到傷感,還是……孟憶谷輕輕的搖著頭,無語的望著元瑾帝。
“呵呵,你說的對,說的對,我也知道,這一切朕都明白,可是,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兄弟啊,我唯一的兄弟!”元瑾帝苦笑著望向孟憶谷,聲音中流露著無盡的悲傷,此時的他彷彿一位無奈的老人一般模樣,言語間、神色中無不透露著不捨與哀慟。
“……”孟憶谷知道元瑾帝說的都是實情,此時他和自己這番說法不過是洩露一下積壓在心中苦悶,也許太多年了,沒有辦法和身邊的人述說,不,與其說沒有辦法,不如說是根本不敢說給旁人知道,因為他要極力的維持自己做皇帝的威嚴,那種無畏無懼的任何事情任何時候都不會不能被難倒的高高在上的王者的形象。直到今天,直到現在,直到他明白的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一個月的時候,才敢對著自己這個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說親不親的人傾洩心中的苦楚。想明白了這一切,孟憶谷莫不做聲的望著元瑾帝,自己所要做的不過是傾聽而已。他知道元瑾帝只是想傾吐一下,發洩一下,而元瑾帝此刻的心中早就已經做下了決定,而那個決定必然讓他痛苦萬分,卻又不得不去做!果然,就聽見元瑾帝繼續說著——
元瑾帝苦笑著說,“我一直忽略先皇的囑託,讓慎弟居於朝中重位,心中以為這些算是對慎弟的彌補,礙於祖訓我不能讓位給慎弟,除卻皇帝這個虛位,其餘的一切都可以讓給他。四年前,朕藉機把孫愛卿派出去,一個是為了讓這個忠心於我的臣子遠離這一切的是非,遠離慎弟的掌控範圍,省得被慎弟除去,再一個也算是為了能讓慎弟全力的掌控朝政!”元瑾帝說至此處更是苦笑連連,“說想讓慎弟掌控朝政,又不忍心看著那些忠心於我的大臣一個個的倒下,要讓我狠心除去慎弟,我又偏偏念著那血脈之緣,近乎,退乎……慎弟派人在暗中下的這場毒到是真正的解脫了朕的苦惱……”
“什麼?你知道慎王爺下毒?那你還……”孟憶谷吃驚的指著元瑾帝,驚訝下早已經忘卻用敬稱。
……
第六十六章
看著元瑾帝那苦澀的笑容,孟憶谷手臂慢慢的放了下來,再也顧不得去理會這裡是什麼地方,緩緩癱坐在地上,背靠在龍榻,嘆息道:“我真的搞不清楚你們……”
“哦?”元瑾帝沒有對眼前小子的動作顯露任何不滿,因為此時的孟憶谷看起來或者說給元瑾帝的感覺就像一個困惑中的少年,身上流露著寥寂、悔恨的味道。待聽見孟憶谷的話後,不由得的追問了一句,“你們?”
孟憶谷點點頭,“是的,還有我的父母!”把頭靠到龍榻上,抬頭看著寢宮中那金壁輝煌裝飾,長長的吁了口氣,“你們總是不斷的包容著我們犯下的錯誤,不斷的容忍著我們種種的無規無禮,野蠻頂撞……”孟憶谷不自覺的把自己和元慎劃歸在一起,腦海中浮現的是當初還是吳夢守時的淋淋種種,幼時父母無限溺愛的神情,少年時在自己犯錯誤時父母那婆口婆心的規勸,稍勢年長一些自己對父母的衝撞,母親那淚跡斑駁哀怨無限的神情,父親憤怒異常卻在揮下拳頭時閃過的痛心的神色,醫院中父母在看見自己時的傷痛欲絕的情景,這一切摻雜在一起,在孟憶谷的腦中駐足,浮現……孟憶谷澀笑著搖著腦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無私的寵溺著我們?為什麼,為什麼啊!就因為我們血脈相連,就因為你們身為父母長兄,就因為……”孟憶谷雙手搖晃著腦袋,無聲的哭嚥著,淚水一滴一滴的從腮邊流落,兩眼有些茫然的望向元瑾帝,“你們難道就不是常人?難道就沒有自己的需要,就沒有發洩的權利,就必須這樣無私的忍讓著一切……為什麼,到底這一切是為什麼?到底這一切是一個怎麼樣的迴圈……”孟憶谷不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