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嶽哥哥日常辦公的地方,我對此的好奇程度已經高過了那特使的屍體,上下左右不住地打量。而狗官似是對嶽清音檢查屍體的細緻度非常的信任,壓根兒沒有湊上前去在旁觀看,反而是一屁股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給自己斟了杯茶,老神在在地喝了起來。
“靈歌妹妹覺得為兄給清音提供的這一辦公之處怎樣?不委屈他罷?”狗官笑眯眯地問向我道。
“靈歌替家兄謝過季大人。”我暗暗賞他記白眼,輕聲道。
“噯,此處只有我們三人,靈歌妹妹不必客氣。”狗官衝我眨眨眼,那意思是讓我不必再稱他為“季大人”,而叫他“燕然哥哥”好了。
假裝沒聽懂他話中之意,我轉過頭去繼續打量房間,聽得狗官又笑道:“妹妹看這房內是不是少了些什麼,顯得空落落的?”
少了些什麼?少什麼?難道你還嫌屍體少麼?這已經夠湊一桌麻將的了,難不成你還想湊一場足球賽啊?
我搖搖頭,復又望向狗官。狗官笑指著牆道:“黑簾,白牆,屍體,這三樣本就同屬冷調,為兄早便建議嶽大公子在這牆上掛上幅畫以緩和這冷清空落的環境,無奈嶽大公子只是不許。”
喲?想不到這狗傢伙還蠻懂情調的,確實,這屋子裡太空太冷了,三面牆刷得雪白,什麼掛件兒裝飾都沒有,好歹弄個八卦上去闢辟邪也好嘛,或者弄幅小橋流水,多少也可沖淡些屍體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增加一點祥和之氣嘛。
不禁點點頭,道:“不知燕然哥哥想在牆上掛幅什麼樣的畫兒呢?”
狗官忽然壞壞地笑眯了眼睛,道:“譬如……冰山、木魚……”
哧……唔!好玄,險些我就失聲笑出來,這季大狗官還真是……淘氣至尊。嶽哥哥,快,這小子把你比做寒冷的冰山和木訥的木魚!收拾他!建議用你那殺傷力巨大的冰魚(冰山+木魚)目光嚇死他個狗崽子的!
嶽清音卻依舊背對著我倆檢查那特使的屍體,壓根兒就是把我和狗官當成了一對兒聒噪的蒼蠅,連頭髮絲兒都沒驚動一下。
為了避免可怕的嶽哥哥秋後算賬,我決定還是一聲不吱的好,輕輕兒地走到他身旁,老老實實地看他擺弄那特使的屍體。
特使身上穿了件豹紋坎肩兒,在他的左胸和左背處各有一灘血,顯然是一箭穿心當場斃命的,若不是有諸多證據基本可以證明田瘋子不是兇手,這一箭的準確度和力度倒還真像是他的手段。
嶽清音偏頭看了我一眼,我連忙回以一記無限崇拜的星星眼神,免得他將方才狗官惹下的禍遷怒到我的頭上。果然他在我的無聲討好之下沒有說什麼,將特使的屍體平放回床上後,回過身望向翹著二狗腿兒喝茶的狗官道:“死者系被一箭穿心,當場死亡。箭由胸前進入,背後穿出,可見射箭之人發箭時與死者處於相向之勢。”
狗官點了點頭,道:“這些已在意料之中。方才為兄在案發現場看到:死者留於仆倒之處的足跡並沒有慌亂欲閃的痕跡,且屍體是位於矮紫杉樹叢後,兇手若是在百丈開外瞄準死者射箭的話,死者因視線被樹叢擋住,便不會事先發現兇手,因此兇手與死者處相向之勢而不被看見是極有可能的。果真如此的話,這兇手的箭法與眼力恐怕不在田都尉之下。——除此之外,清音你可還有別的發現麼?”
但見嶽清音薄薄的眼皮兒一垂,冷唇裡慢慢地道出句話來:“死者雖是被一箭穿心而死,但是……先後卻共有兩支箭從其傷口的相同位置穿過。”
——咦?!
雲豹·箭洞
這算是個什麼情況?先後有兩支箭從傷口裡穿過?
我望向放在屍體旁邊的那支已經被取出來的箭,箭頭和大部分的箭身都被血染紅,箭尾的一小部分則保持著原有的黑色,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