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的頭笑道:“小九還不謝過太太,爹爹可是聽說了,這回太太為了你們兄弟姐妹們置辦新裝,所費不貲呢。”
華苓趕緊認認真真地朝牟氏道謝,牟氏擺擺手笑得很大方:“一家人不必多禮。小九是個乖巧的,我也願意多疼她些。”類似的話今日牟氏已經是不知第幾次說了,這回她大方給庶生子女們置辦了新裝,還從嫁妝裡尋出兩套上好的文房四寶給了大郎和二郎,換來的是謝丞公徹底回暖的態度,牟氏在半空中晃了個把月兩個月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
謝丞公微微一笑:“仲秋的安排你做主便是,仲秋日宮裡大致是要賜宴的,晌午之後我方能歸家。”
“屆時妾身便在家中領著兒女們備好圓餅瓜果,待老爺歸家賞月團圓。”牟氏頷首笑。
華苓看著她,忽然深刻的意識到了,這是當家主母才能說的話,這是當家主母才能有的底氣,這個時代,婢妾僕役是沒有人權的。日後她不論如何都不能給人當妾!
“如此甚好。”謝丞公將華苓放下地,從侍女手裡接過華苓的首飾盒遞給她教她去玩,這才繼續跟牟氏說:“今日朝後,築之與我提了一提,仲秋翌日便攜蓉兒回孃家小住,王硨王磷那兩個小子應當也會跟著來,你勿忘了將待客園子整治停當。”
王磐王築之是相公王家的長子嫡孫,年少有為,風姿過人,娶了謝丞公的嫡長女謝華蓉為妻,夫妻感情甚好,一年多以前生了長子王修。
牟氏一聽便是滿臉笑容,歡喜得很:“老爺放心,一切必打點得妥妥當當的。築之和蓉兒必是將修兒一併帶來的。我這個當外祖母的,上回見外孫竟是在外孫兒的週歲宴上!這眨眼又是半年,時日竟如此匆匆。”
謝丞公溫存地拍拍牟氏的手,看看這一屋子的小兒女,神色也有些感慨:“展眼便是二十來年,外孫兒有了,我與你都老了。”
牟氏眼底便有些溼,輕輕推他一把:“孩兒們都在呢,這是作甚麼。”
謝丞公便順從地換了話題,正好聽見大郎二郎在說學院裡習騎射的事,便問兩人:“素日爹爹也事忙,久已不曾檢驗你二人騎射上的功夫。王氏族學裡六藝的教授皆是名聲遐邇的,如今習得如何了?”
大郎即刻站起身,恭敬不失從容地開口:“有稟父親,學中教授騎射的衛河先生乃是衛弼公衛家族親,授課極嚴,孩兒與二弟自信騎射功夫並未落下,但請爹爹檢查。”二郎跟在後麵點頭。
自己的兒子這般自信有風采,謝丞公心內先就滿意了一半。但還是繃起臉道:“如此,爹爹便趁今日空閒考較你二人一番,若是不如理想,必是要罰的。”
大郎叉手一禮,也不說什麼大話,只是明眼人都能發現,他唇邊的笑意是如何意氣飛揚。
華苓眼巴巴地跟著爹爹和哥哥們一起站起來,扔下手上的首飾盒子,跑過去牽住大郎的衣袖。她知道丞公府的前院除了爹爹和哥哥們各自居住的院落外,還設了一片騎射校場,早就想去看看了。家裡給女孩子們也開了騎射課,也養了二三十匹好馬,但是要到七八歲才能上騎射課,心癢難耐的華苓哪裡等得住那麼久?
大郎感覺袖子一緊,詫異地低下頭,發現最小的妹妹正努力仰高了臉蛋,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還嫩聲嫩氣地說:“小九也去看大哥的英姿好不好。”拍個馬屁,成功率更高。
小妹妹的臉蛋嘟嘟的,白白的,跟灶上方出籠的包子很像,大郎想象了一下便笑了,將華苓抱起來,跟謝丞公請求:“爹爹,便帶小九去看看吧?”華苓一看到謝丞公眉皺起來,立刻抱住大郎的脖子緊緊地靠著他,央道:“爹爹最好了。小九定不亂跑。”
謝丞公緩了面色,乾脆揹著手回身朗聲問:“小兒女們願隨爹爹去校場否?”
女孩子們得了新衣新飾,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