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進了宮中。但第一日,陰太后對諸公面見聖上的要求卻悉數駁回,只道聖上身子骨虛弱,御醫有言道,切切不可驚擾聖上歇息,否則損及龍體,這份責任是誰也擔當不住。
陰太后將聖上數月來的脈案盡數賜給了朝臣們觀看。從脈案上看,聖上是因為精氣虛耗,從一次風寒開始,龍體就衰弱了,為了享受,又時時用些陽猛之藥催谷精力,身子骨更是越發的差,終於像根基鏽蝕的萬丈高樓一樣迅速傾頹。
諸位重臣對此自然心有疑慮,雖然脈案十分合理,但聖上這病依然發的有些古怪。在外廷商議了一番,便都整了裝束,齊齊往內廷正華門而來,求見聖上。
把守內廷大門的禁軍統領蕭忠早已得太后懿旨,牢牢擋住了這批位高權重的訪客。相公、輔公、丞公幾位領頭人據理力爭,詞鋒犀利,差點就說得蕭忠敗下陣來,讓開道路。不過陰太后很快就趕了過來,一身雍容華服,雲鬢高企,堪稱嬌豔的面容頗有威嚴,身後帶領著大批宮侍,人多勢眾,一下子就將朝臣們的威風壓了下去。
“臣等參見太后殿下,太后殿下萬安。”朝臣們紛紛見禮,互相交換了個面色,心中是越發疑慮了。聖上到底為何不見人?天家宮廷之中叫人不敢相信的秘事從來不少,什麼可能性都是有的……
“諸卿免禮。”陰太后親身擋在了朝臣們之前,高聲說道:“哀家早已頒下懿旨,令爾等耐心在外廷靜候便是,內廷重地,怎能容外男輕易入內?諸卿如此作為,難道是要置我天家威嚴於不顧了?!”
‘置天家威嚴於不顧’,這樣的一頂大帽子,沒有人願意頂在頭上的。朝臣們自然都是否認,相公王磐代表同僚們朗聲說道:“臣等懇請太后息怒。臣等怎敢藐視天家,臣等只是分外擔憂聖上龍體,才到此處來,想要求見天顏一面而已。若是聖上並無閒暇接見臣等,便是隻叫臣等在房外望上一眼,聆聽聖上口諭,也已經感激不盡。”
便是不能當面見,能聽聖上說上兩句話也一樣的,朝臣們實際上只是想要肯定,聖上仍好好活著而已。
這聖上還在世和不在世,事情就差得遠了。
“哀家早已說過聖上龍體欠安,不過是令爾等稍候些時而已!”陰太后高傲地一擺手,面色凌厲,高聲呵斥道:“爾等乃是朝廷重臣,哀家本以為爾等乃是全大丹最為知書達理、最為貴重自持的極少數人,自然知曉何事當作,何事不當作!先帝將朝廷交由爾等治理,是盼著爾等將我□□上國打理得蒸蒸日上,而不是將爾等的聰明才智放在這些旁門左道之處!爾等今日所作所為,令哀家大失所望!先帝在九泉之下,若是得知爾等如此不敬我天家,怕是也要死不瞑目了!”
太后這一番話說的極是凌厲,鳳面含威,倒是叫王磐等人都感覺面上有些火辣辣的。都是位高權重的朝臣,誰願意白白站在這裡叫太后訓斥,在整個宮廷的人跟前丟臉呢。
想來下懿旨的人是陰太后,是聖上親母,便是全世界的人都可能對聖上不利,裡面也不可能包括陰太后罷。所以大家夥兒都是心想,太后如此作派,怕是聖上的狀況已經極不樂觀了,太后可能是想讓聖上養有幾分起色,再出來見人,方才不墮天家威名。
倒也合情理。
於是這十來位朝廷重臣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之後,還是由相公王磐斂了容色,拱手朝階上的陰太后一禮,代表同僚說道:
“太后殿下,既然聖上龍體欠安,臣等自然不能輕易打擾。但臣等衷請太后殿下在聖上精神猶可之時,先行與聖上面前提上一二句,如今我朝儲位空置,不可不盡早立下太子來。此於我社稷乃極為重要之大事,太后仁心慈懷,定然明白臣等所盼。”
陰太后容色稍緩,斂了斂華美的、滿繡飛鳳的宮裙裙裾,溫聲說道:“諸卿乃是我丹朝棟樑,只有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