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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有背叛。我們都只是抗拒甚至恐懼改變的人,我怕徹底的失去,你怕徹底的玷汙。你看,到現在,我們依然是這麼相像,不愧這麼多年的死黨。”

明朗摩挲了一下她的脖頸,低低笑出了聲,便慢慢地抬起頭來,溼潤的眼睛看著木彥,只是微笑著,木彥也報以相同的、徹底釋然的微笑。

衝散他們的並非突至的洪流,而是那條幼時共同嬉戲過的小河。弱小柔和的東西看起來總是無害的,但時間終會讓任何事情都滂湃起來,他們忘記了這一點,差點雙雙溺死。

明朗揉揉木彥的頭髮:“你會遇到。。。。。。”

木彥沒有一秒鐘猶豫的搖搖頭:“不不,別說,起碼現在先別安慰。可能有一天,我會,但是現在我不想像你說的,繼續偽裝我不難過。我會好起來,這點你別擔心,但現在我真的無法再考慮其他的事。生活下去本身就是一件費神的事,我們小時候真的太幸運了,太幸運,所以才要珍惜現在所有的。”

明朗笑笑:“我明白。但我要說的不是安慰。這是我的心願。”

木彥也笑:“好,那就再幫你實現一次。”

他們相視而笑,像是兩個逃課的中學生,笨手笨腳地跑過了學校森嚴的鐵門,第一次發現循規蹈矩之外的生活是這樣的新鮮有趣。一如現在。

明朗的電話想過無數次,助理在電話那端記得冒煙兒。終於不能再等,分離終於來臨。

話語在方才的幾個小時已經訴盡,此時剩下的只有窒息般的沉默,木彥從車裡出來,靠在店鋪結實的大門上坐在臺階上,雙手抱著膝蓋,像是多年前放學後等在家門口的孩童。明朗發動車子,默默看著這個場景,他知道她只是沒有足夠的力氣站得筆直。

車子開了出去,很快拐過街角不見。他們都沒有說再見。

木彥坐在臺階上,仰著頭看天上的星星。

四周漸漸靜下來,當一盞盞燈火熄滅後,燦爛的星河在她頭頂漸漸顯影,像是她剛剛大霧散去的生命,清澈,冷冽,重回緩慢旋轉的恆定規則。

酒勁終於上湧,疲憊而舒適,她乾脆倚在緊鎖的大門上哼起了歌。那個黃昏的操場,他們三個就是哼著這首歌,無憂無慮,不遠處的看臺下元淺在偷偷聽著,一切美好而緩慢。

現在,他們四個真的是天各一方,她紮根在故鄉,有一個已經陰陽相隔,另外兩個佔據世界的兩個盡頭。少年時的情愫,愛戀的,已被斬斷;親密的,因著交錯的愛戀,只能用這樣遙遠的距離粘連在一起。像是一隻貪戀繭子的蝴蝶,她忘記了去長大,牢牢加固了一個繭,自封了筋脈,痴痴傻傻地以為自己是可以等來一個結果一般。

如今繭子已破,世界清朗,她該出去走走了。

這樣的聲音似乎是從頭頂遙遠的星空傳來,又似乎只是來自她內心深處的什麼地方。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世界失去固定的方向,她在心裡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著那些想見的人。

爺爺,不在了;從元淺之後,曉鷗、明朗先後離開;一些長大後交往的朋友,雖然亦可談笑甚歡,但終究不是可以半夜被沒頭沒腦的女人拎出來的親密;再有的呢?

木彥搖搖晃晃沿著小街向前走去,來到一家熟悉的小店前。那個綠色的小樹苗的燈箱還在亮著,但店鋪早已上鎖,空無一人。是啊,那一對年幼的兄妹還是學生,自然要早早休息了。他們二人雖然不像平常人家孩童,但兄妹彼此依靠,感情那麼好,還會有人幫他們為生活打算,真的很幸福了。

幸福的地方,從很久之前就不再有她的容身之處。她站在原地,看著那顆綠色的樹苗呆呆出了會兒神,繼續向前走去。

昏昏沉沉的,她下意識地沿著熟悉的路,又來到那條巷子。曾經,這裡有位老奶奶,讓她依稀找到了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