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人小曾大人的文章不好,結果自己卻……”
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看了看,鬨笑起來,把賈政的人氣得直大罵不休,可議論的人實在太多,又都是奴才,家生子,難免沾親帶故,也不好真深究,最後只是氣著了自己而已。
要僅僅如此自然是不夠的。張氏派的這婆子當年在張府,就曾見過老靖遠侯李姨娘做事的手段,也學了一些。她並不派人直接在賈政面前嚼舌根,怕查出來帶累張氏,只是在打聽了賈政出來的路線後,讓人在遠處說話,不會很清晰,但足夠讓經過的賈政隱隱聽到“二爺”、“徐家”、“科舉”、“落第”、“宴會”這些字眼。效果果然很好。,賈政當時就呵斥讓說話的人出來,可這時候,人早就跑掉了,賈政心高氣傲的性子,哪裡有不追根究底的?忙招來心腹喝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府裡傳得什麼流言?
要只是一個人知道流言或許不敢說,可好幾個人都知道呢。賈政這麼一一問過去,總有撐不住的,一個開了口,其他人自然都瞞不住了。大家又都有心為親近的好友或親戚隱瞞,一些話就挑揀著說了,這一來,幾個人的說辭就不一樣,反叫賈政覺著府裡已經議論開了他的事,都在看他笑話呢。還有曾颯的任官,徐家的請柬……賈政手一橫,將桌面上的茶壺杯子全掃在了地上,眼睛充血得瞪視著眾人……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賈赦賈瑚就是他的剋星,遇到他們,就沒好事。一個強佔了本該由他坐上的爵位,一個一口一個“二叔必中“把他推到了風頭浪尖上。好不容易他花了心血佈下局,拿著自己身體做賭注贏回了賈代善賈母的心,這兩個卻還陰魂不散!徐家的這張請柬一來,以後府裡的下人會怎麼看他!
“可惡、可惡!”
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句,賈政氣得身子都在顫抖……
這一天晚上,下人急急忙忙跑去找賈母,說是賈政的病又嚴重了!賈母急得眼淚直掉,又叫李大夫給賈政紮了好幾針,一時榮國府上下的氣氛全凝固了。
張氏卻不管,幾天後,在賈母恨得要殺人的眼神裡,施施然帶上了要給曾颯的禮,坐上馬車往徐府去了。
賈母恨得直和賈代善鬧脾氣:“你瞧瞧她,你瞧瞧你聘來的這個好媳婦!”
賈代善也不滿,卻見不得賈母這樣:“你現在怨誰?要是老二考中了,也沒這遭子事!”現在滿府裡,倒是瑚哥兒最出色,你這樣作踐人家兒子,他當母親的能高興?賈代善給賈瑚面子,只恨自己兒子沒出息!
賈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捏著帕子直抹眼淚!
徐家的宴會的確是個小宴會,只是徐家專開了桌酒給曾颯的,滿桌子除了徐家人,就只有劉衍和賈瑚張氏賈赦等外人在。
賈赦張氏本不知道請柬上的小宴會竟然真的是“小宴會”,都被驚了一跳,等回過神來,都是感念徐家的好,這是特意請他們過來,給賈瑚長臉呢。
心裡感激,宴會上就特意表現了一番,對著曾颯劉衍兩個,也沒擺長輩架子,親近隨和,有禮大度,叫劉衍曾颯都頗有好感,心底納罕,往日只聽說榮國府大房很不像話,怎麼如今看來,全不是這樣?
宴會後,師兄弟一起坐著去了,徐渭叫走了賈赦,徐夫人卻把張氏留了下來。徐張兩家通家之好,徐夫人對張氏就跟親女兒似的,拉著她才坐下,就毫不避忌地問道:“你看著怎麼又憔悴了?莫不是賈家那老婆子又折騰你了?瑚哥兒說讓我給你下個請柬邀你出來散散心我就知道你過得不好,快跟我說說,要有什麼難事,我也好給你出出主意。你母親前兒還來問我你的事呢,你可不許瞞著。”
張氏跟徐夫人那是真親密,見問,當真毫不遮掩地跟她大吐苦水來:“我也不怕嬸嬸笑話,別人都說我是嫁了那長子繼承人,往後便是榮國府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