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就再也沒辦法收回去,很快便在地上牡丹花開的地毯上,彙集起了一小灘水漬。但她卻固執的不肯發出任何聲音,更不要說再開口說話。
傅城恆見狀,不由有些驚慌失措,“玥兒,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有些艱難的抬起頭要給她拭淚。
孔琉玥卻一偏頭避開了他的手,強忍一下啜泣向外喊道:“來人——”同時快速拭去了臉上的淚。
外面梁媽媽謝嬤嬤與珊瑚瓔珞等人早已等候多時了,聞得裡面先是安靜,後是乒乒乓乓,後面又是安靜,——幾人都是早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估摸著必是自家夫人跟侯爺把話說開了,然後一言不合吵起來到最後甚至打了起來,都是嚇得面色蒼白,恨不能直接衝進去。
但一起到之前自家夫人的叮嚀“沒叫千萬不準進來,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又有些躊躇,只得在將其他下人都給屏退,又命各自的心腹小丫頭子將該守的門口和通道都守住,免得有人趁機來打探訊息後,方折回屋裡,忐忑不安的守在了門外。
如今如容易聽到自家夫人叫來人了,老少四人都是急先恐後的往裡跑去。
就見屋裡早已是狼藉一片,不但所有陳設被砸了個七七八八,就連桌椅傢俱等大件物品,也是砸了個七七八八,不知道的,還以為屋裡才遭了什麼大災!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還是侯爺胸前竟然插著一支長簪,只餘下簪頭還露在外面,有鮮血正順著那簪頭不斷往下滴,而那簪子恰恰正是夫人之前還簪在頭上的那一支!
四人都嚇得渾身發軟,站立不穩,腦中不約而同浮過一個念頭,不會是夫人將那支簪子紮在了侯爺胸前的罷……要知道“弒夫”可是死罪!
四人正自嚇得魂不附體之際,耳朵裡已響起了孔琉玥的低喝,“還愣著做什麼,還不上前來將侯爺扶到裡面床上去,再去打些熱水來,還有金瘡藥和紗布,也趕緊去取來,快!”
“……是,夫人,我這就安排去!”四人中最冷靜自持的梁媽媽總算先回過了神來,忙吩咐珊瑚瓔珞,“你們兩個快幫夫人將侯爺到內室床上去。謝嬤嬤,勞煩你去取金瘡藥,另外,再叫曉春和知夏打熱水來,至於我,這就吩咐下去,不得將任何訊息傳出去,還有,再叫幾個婆子進來灑掃一下屋子!”
梁媽媽不愧為是孔琉玥身邊第一得用之人,雖然仍面色蒼白,渾身發抖,但已在短短一瞬間內,將各人要做什麼做了最理想的分派。
眾人也是面色蒼白,正缺個主心骨,聞得梁媽媽的分派,自是無條件服從。
眼見珊瑚瓔珞雙雙上前,孔琉玥便要將傅城恆移給她們。
傅城恆卻靠在她身上不肯動,只是喘著氣說:“我要玥兒你扶我!”另一支握著她手的手也是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孔琉玥早已自最初的激動和震撼中冷靜了下來,也不打算再提和離休書之類的話了,既是出於對實際情況的妥協,——她一個連孃家都沒有的人,真和離或是被休了,到底要靠什麼過活?尹家的人會放過她嗎?傅城恆又會放過她嗎?被傷了顏面的晉王妃又會放過她嗎?還有她那個陪嫁丫頭陪房們,他們的全副身家性命都系在她身上,她怎麼可能真不考慮他們的死活安危?
也是出於親眼目睹了傅城恆自戕,不敢再刺激他之故,她畢竟還做不到一點不在乎他,做不到狠心不管他的死活,她畢竟還不能徹底硬下心腸來,於是只能選擇妥協留下,然後繼續做她的永定侯夫人。
但她妥協歸妥協,自此卻只會拿自己當永定侯夫人,不會再拿自己當傅城恆的妻子!
因此聽得傅城恆這麼說,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便順從的扶了他,蹣跚艱難的往裡間走去,哪怕他的重量對於她來說,委實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