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泰山壓頂,她依然半個“不”字都沒有說。
將傅城恆扶到裡間放到床上後,他依然不肯鬆開握著孔琉玥的手。孔琉玥也不掙扎,只是淡聲客氣的問道:“也不知太醫院哪位太醫侯爺最信得過?妾身也好讓人拿了侯爺的名帖即刻去請,妾身瞧著侯爺的傷口只怕不淺,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內腹,總要請個太醫來瞧過,心裡方能踏實。”
雖是武將,打小時候起受傷流血便如同家常便飯,但那些傷畢竟大多是大兵器或棍棒弄出來的,不比方才那支長簪,雖然尖甸,瞧著沒什麼殺傷力,但真刺進身體時,卻比其他大兵器都要痛,因此傅城恆這會兒滿臉的痛苦狀是半點都沒作假,尤其那簪子彼時還紮在他身體裡。
但傅城恆此時已然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了,他才落回去了的心因孔琉玥一口一個的“侯爺”,一口一個的“妾身”,復又高高提起了,難道,他們真要回到最初了嗎?
他忍不住吃力的抬起頭,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對上了他。
就見她的眼裡瞬間閃過一抹厭惡和戒備,雖然速度很快,但依然被他捕捉到了。
傅城恆的心口就微微一縮,方才孔琉玥的那種眼光就像是一根針,瞬間刺進了他的心房,雖然極其細微,卻叫他不由得一顫,忽然就有預感,他們是真的再回不去了!
——只因當初她剛嫁進傅家做媳婦時,便差不多是這個樣子,雖然臉上時時都帶著笑,說話做事也都溫溫柔柔的,但卻對任何人包括他都帶著一絲警惕戒備,有一層保護自己的冰冷外殼,很難讓人接近。
孔琉玥卻已經平靜客氣的再次開了口:“也不知太醫院哪位太醫侯爺最信得過?還請侯爺明示,妾身也好讓人即刻去請。侯爺的傷口還正在流血呢,耽擱不得了!”
傅城恆在對女人上面,幾乎從沒有過這般心細如髮的時候,卻是越想心裡越慌,但同時也知道,這種事情是沒有任何人強求得來的,只有靠著他以後一點一滴的彌補回來了。
因強擠出一抹笑意,“不必請太醫了,一點皮外傷罷了,上了藥,隨便包紮一下也就完了, 不礙事的!”雖然希望她能為自己擔心,也知道自己的行徑有些卑劣,但同時又不希望她擔心,免得傷心壞了,真是自己都覺得自己矛盾。
孔琉玥就淡淡笑了笑,“侯爺雖有金剛不壞之身,妾身卻怕擔上‘弒夫’的罪名,最好還是請個太醫來瞧瞧的好!侯爺若是不說,妾身就直接使人去請小華太醫了!”
傅城恆想了想,若是請了小華太醫來,倒是正好可以讓他給孔琉玥把把脈,於是忍痛點頭道:“好罷,就請小華太醫來罷。”
孔琉玥應了,命珊瑚拿了她的對牌傳話給外院,讓外院拿了傅城恆的名帖請小華太醫去。而想著小華太醫要來,謝嬤嬤稍後送來的金創藥和紗布便用不上了,於是又命放了回去。
小華太醫來時,梁媽媽已領著丫頭婆子將外間都清理乾淨了,但那些陳設卻來不及重新擺上,因為還要去庫房取,因此屋裡顯得有些素淨,倒讓小華太醫有些吃驚,繼而便點頭暗贊起傅城恆來,怪道坊間都傳永定侯爺最沒有世家子弟愛擺排場的習性呢,原來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華太醫很快就知道自己贊錯了人。
“侯爺這是……”看著傅城恆胸間的簪子,小華太醫有片刻的錯愕,又想起自己方才進來時,裡裡外外的下人們都面色蒼白,帶著幾分慌張,再見一旁的孔琉玥一直都低垂著頭,小華太醫是經常在大戶人家內院走動的,如何還能猜不著七八分?不由暗想,想不到永定侯夫人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氣性卻這麼大!
面上卻不表露出來,若無其事的給傅城恆把了脈,又大略看了一下傷口後,方淡淡說道:“侯爺忍著些,我要先把簪子給侯爺拔出來之後,方好上藥。幸好沒有